打架的过程血淋淋,结果是没有胜负。一起存在着,一起争着拥进我狭小的心里。我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但是……
白轶伸出手去拉曹阅起来,看到她痛苦的眼光后立马打住了,缩回手,跑走了。长孙酮还在那儿哀叫,曹阅望着白轶跑走的方向,一抬头就看到秋纭歧站在窗口,握着双手仿佛在为她们祈祷。姿态虽然完整,内里却与表现得不相符。
“总有一天你会玩火儿自焚。”曹阅想。秋纭歧看到了她,恬静的眉毛一挑。宿舍楼彻底没入阴影之中,天边的星星的光辉隐约已看得出。
你们不是人,是献给神的牺牲。在神一沾唇齿之前,你们也获得了荣光,因此超越了那些普通人的地位。但你们的神太邪恶,站在那一边,只有让我目送你们消逝的份儿。
冷吧,你们这么快就开始抛弃我了,害得我只好投奔别处。白轶穿过树林跑向宿舍的路上,发现那种被盯着看的感觉居然是真的:灌木丛里躲着一个个人,茂密的枝叶间也藏着一个个,她们闪烁的眼睛,就是那个白轶感到不安的光源。她闭着眼睛冲出树林,浑身被汗湿透。
回头她们就会伤害我……
“白轶,这边!”
真是个明智的选择啊。秋纭歧把门打开探出头来,她总觉得这像在接待逃亡贵族,很有意思。白轶,拿出点气质来!不论何时都应该保持一种风仪,因为高雅而脆弱,因为不愿同流合污而遭到迫害,因为太矜持而只能得到白眼的风仪:那就是你可以选择的生命的存在方式,你不愿意吗?
“我愿意,我愿意!”
白轶抱住秋纭歧,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儿跟上次不一样。“你换过香水啦?”
“嗯。”
门总是要关的。门一关白轶就平静了,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说,“嘿,这真奇妙。”
十八
“从这儿可以看到整个湖泊,还有湖泊对面的比我们这漂亮多的建筑物,再过去又是一个湖,湖边又是建筑物群……再远远远远一点,你视力够好的话就能看到外界了。”
“还能看到外界?怪不得你要站在这个地方!”白轶大吃一惊,奔到窗边,亲眼往远方眺望。那些风吹出来的让人头晕的波纹,那些小巧精致的建筑群……可她没看到外界。“哪儿呢?是我视力不够好吗?……对哦,我近视度数太高了。”
“配个隐形眼镜呀。”
“我本来有一副的,那天被人踩碎了。就在……那天。”
白轶记忆超群地想到长孙酮骄傲地展示给她的照片,一连串让她血流速度减慢,呼吸速度加快的图像。照片上的秋纭歧和现实中的秋纭歧没法联系起来,因为太不像了。人可以一次次被伤害,然后一次次恢复。秋纭歧就是这么有弹性!
一个人从湖里钻出来。“哗啦!”
长孙酮从血光中看到那人爬上水岸,目光与她相接。“啊呀,走错了!”
那个人又跳回湖泊里去了。曹阅说,“什么神经病?”
“她说走错了。”长孙酮说,“你猜是什么意思?”
“就是,走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