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俗话所说,小刀可削苹果,亦可割腕自杀。火可烤牛排,亦可烧人皮——这种变种的“俗话”要多少有多少。心理防线崩溃了,好像在枪林弹雨之中发现所谓的防弹衣只是件棉布T恤,害怕死却奔向了死亡。她把酒精浇在手上,用打火机点燃了自己。疼痛存在,但没那么剧烈。她忍住尖叫的冲动往唯一有光的地方跑去……
“打开了没有啊?怎么没水出来呢?”
消防员白轶冲在最前方,后方的长孙酮气呼呼地大喊,“你当我也是白痴啊?”
水柱应声冲出,白轶手一麻差点让水管从手里脱出来了。在她的控制下,基本上水一喷出来就把那个女孩身上的火都浇熄了。不过也有新的麻烦:水劲太猛把她从楼梯上给冲得滚下去了。“关水闸,关水闸!”白轶大喊着,将水管扔下,急匆匆跳到平台上,抱起那个女孩子察看伤势。血,血从她头上冒出来,是在台阶上磕的。她的右手散发出一阵香味儿,白轶咽了下口水。靠,怎么可以这样!
长孙酮拧紧了水闸,也跑下来探看情况。白轶正背着那个女孩走上来,她对长孙酮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难道还去吃饭啊。把她搬到我们房间里去!”
奇怪,她怎么有种指挥官的本能。白轶念叨着太重太重,将滴水的女孩背回房中,放在长孙酮床上。长孙酮有意见了,“喂,干嘛不放你床上啊!这样叫我晚上怎么睡觉?”
“那你背着她爬到上铺去。”
女孩睁开眼睛——不对,不是睁开眼睛,她一直都醒着,压根儿没有昏迷。长孙酮把湿毛巾搭在她手上,白轶一把扯掉毛巾扔地上,“你有没有常识的啊,烧伤伤口不能捂,否则会加重伤情的!”
二十三
“去你的吧,你才没常识。”长孙酮去厕所搓了搓毛巾又捂在女孩的手上,闪亮的水泡像那种立体贴纸一样。她给了白轶一掌,“这叫低温处理懂吗!”
“侈姬,侈姬,侈姬,侈姬,侈姬……”女孩小声地喊着。白轶把毛巾拿掉俯下身子问她,“你说什么?柴鸡?”
“不要靠她这么近啦,你的唾沫会喷到创口上造成感染的!”
“少不懂装懂了你!”
白轶捂住嘴巴说,“这样就不会有唾沫星子了。你听听她在说什么?”
“烧得有点严重,还是送医院吧。”
“没我看到的严重。天啊,刚才我还以为她整个人都烧起来了呢。是幻觉吧……哪儿有医院?”
“……没医院。至少我们有护理人员。”
长孙酮按响了墙上的警报按钮。白轶斜眼看着她,“我觉得你好像对警报按钮情有独钟。你是不是整天就等着发生什么事情好让你按这玩艺儿?”
在护理人员风尘仆仆赶到之前,两人围着女孩问东问西,一点没有病人营造一份应有的宁静。长孙酮说,“祝资呈,你怎么想到要自焚啦?或者你是自燃?”
白轶说,“你刚才说什么?”
祝资呈动了动手臂,难以言喻的疼痛让她想笑。奇怪的感觉。痛,痛,很想笑。她啊啊地喊了两声,释放掉难熬的冲动。“谢谢你们救了我。现在我好多了。”
“不见得吧。”白轶揿了揿她手上的水泡,一阵尖叫立即使她头晕眼花。“你看这哪儿叫好多了?”
“我是说我心里的感觉。”
“哦,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