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说亲眼看到莺莺了。你或许也会遇到。”
“有鬼吗?有鬼吗?人死了就像杯子打破了一样。杯子会不会变成鬼?”
“别问我,不知道。”秋纭歧轻松地说,“不过……我很欣赏你这种什么都不怕的劲头。”
“欣赏?”
白轶来到湖边,看着茫茫一片水域,呼吸变得轻松了许多。她在水中的倒影像一个矮冬瓜。那一天,就是她跟秋纭歧第一次约会的那天,据说神秘的六院院长现身了。院长宣布每个人都被判了无期。坑坑洼洼的湖面,泛着一颗一颗水光,像音乐节奏,看着看着,人都要被催眠了。我愿作流水,温柔的,永远不暴虐地,长久地流在山间。
“你不问我在想什么啊?”
秋纭歧在白轶身边站了多时,望着湖面,神情超然,白轶忍不住了。秋纭歧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让我问你在想什么呢?”
“那么没默契,真失望。”白轶赌气地说,“我在想莺莺跟燕燕的关系就像小栀和小鸢,只不过是变调版的。她们也喜欢彼此,相互抚摸,经常座爱,但是是在男人面前。那个就是她们的工作:玩女同诱惑。她们是不是很有钱?”
“我想收费会贵一点吧。”
“莺莺真的喜欢燕燕吗?燕燕真的喜欢莺莺吗?我无法想象。对不起,什么是爱?这难道是爱?”
六十六
白轶沉思的目光很深邃。她不住地挠脸颊。很多东西会让敏感的心不适,皮肤也产生过敏反应。秋纭歧看到一只小虫子在白轶耳边飞来飞去,伸手拍死了虫子。白轶大叫一声,“你干嘛打我?”
“打虫子。”秋纭歧说,“我喜欢。”
“啊?”
“我是说,我还蛮喜欢看两个女人搂搂抱抱亲亲摸摸的。我也没少看小鸢和小栀的床上表演啊,虽然她们不是为了给我看才那样做的。你不喜欢吗?”
“那不一样。”白轶转过头来带着深深的厌恶,固执地说,“那不一样。”
六院终于像夺回了信仰似的重生了。空前高涨的热情将空气鼓噪成热气,人人参与的狂欢般的能量就是她们所爆发出来的东西。或许能量一直深藏在每个人的心中,是易燃物,是爆竹,一点火星就会引发一场严重事故。让草原和森林燃烧吧,让海洋的水蒸发殆尽,我们也要趁神没有现身一起庆祝我们自己的节日!我和你,是朋友,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立场。我们的嫌隙早就被洪流冲得一点儿都不剩了,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立场。为了实现一个目标,团结协作,这样庞大的势力无坚不摧,任何人都没法单独与之抗衡。
柳校苇,恭喜你已经成为全民公敌了!
“走,这种事情怎么能错过!”
“就是,不能错过!”
“丧心病狂,居然要她把孩子堕掉……她知道这是多么来之不易的成果吗!”
“她不知道。她是个只晓得钱的下流的家伙,没有一点精神世界。她要是懂,六院也会倒闭了!”
口号:把孩子留下。装束:随便穿什么。标志:每个人都要义愤填膺。目的:阻止柳校苇逼迫燕燕将未出生的孩子打掉。信念:我们是站在爱的一边,我们必胜!
凌免的号召力无与伦比,她几乎将六院女病区所有的女生们都集结在了一起,一支队伍锋芒毕露地向前方进发。整幢大楼摇摇晃晃的,似乎因为她们坚定的脚步而颤抖着。大楼要是个人,一定奇怪自己的肚子怎么这么不舒服,还腰酸背痛。白轶坐在房间里,心烦意乱,恨不得对着秋纭歧发脾气。但她知道发无名之火是不对的,而且,秋纭歧也没有站在她的对立面。她找到替代的方法:摔枕头,将枕头满房间乱摔,最后,枕头飞出窗外,掉进了小树林里。
“把孩子——留下!把孩子——留下!把孩子——留下!把孩子——留下!把孩子——留下!……”
楼道里喊声震天。“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