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
“她什么时候说我怀孕了!只是假设一下!”
“你不能保证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莺莺在白轶耳边煽风点火,“你怎么知道你老婆永远不出轨?如果她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了,你怎么办?”
白轶晃来晃去扭着身子,一脸垂死尚挣扎的激愤,“怎么办?操,让她把孩子打掉啊!有没有搞错,跟我交往却怀个男人的孩子,她当我是什么啊!……秋纭歧!”
“……我没怀孕,我真的没怀孕!”
“如果我老婆真怀孕了,我就先让她把肚子里的肉块儿堕了再一脚把她踹掉!妈逼的烂女人,欺骗我感情,想死啊!”
秋纭歧向前挪了两步,满脸茫然无语。莺莺苦涩地一笑,那笑在她看来实在是很糟糕。白轶对于“我老婆怀孕了”这件事反应很大,要不是今天情况特殊,她一定跳起来指着秋纭歧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不仅出轨你还跟个男人出轨!你他妈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啊!我一个女人承受那么大的社会压力跟你在一起你居然还敢背叛我!你个贱人当我是白痴吗!我辛辛苦苦撑着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我们的爱情吗!你让什么爱情都成了狗屁!你背叛我!你给我去死……”
秋纭歧又向前挪了两步,也被白轶的尖声叫骂激得头脑发热,“天啊,白轶,你清醒一点,我没有怀孕,我没有跟男人好上啊!”
“我不会容忍任何形式的背叛,哪怕我曾经那么爱你……”白轶固执地把这个作为人生信条,“你知道这对我是多么大的羞辱吗!怀孕?哈,哈哈,哈哈哈,可笑至极啊!我的老婆,怀上男人的孩子!”
“白轶!”
莺莺的苦笑恐怖又悲伤,仿佛因为一片黑暗而产生了窒息般的安全感。秋纭歧默默地一步步靠近她们,“白轶!别再说了!你疯了吗!我说了我没有怀孕!没有!你哪根筋抽了啊!”
“什么,没有啊……哈,我也知道没有。我只是在想,这种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汗水滴在地上。白轶隐约觉得心口的疼痛比刚才更厉害,花容失色,“秋纭歧,你会这样子背叛我吗?”
别……别说了……秋纭歧不想回答,看着白轶的样子还是很难不回答。她或许是在害怕,她的新一代脆弱病又要不按时发作了。那些话只会在莺莺的伤口上再捅一刀,使她失去最后一点理智。情感流露有害无益,情势危急最好闭口不言。白轶心里也没底。“秋纭歧,你会背叛我的吧?生一个孩子,然后告诉我我们结束了……”
“不会的。”秋纭歧迈出最后两步,来到白轶面前。她捂着嘴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不会的。我不会伤害和背叛你,因为你说你脆弱得不堪一击,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孤独地,疯狂呢……”
“啊,啊,是这样吗。”白轶宽心不少,有一点想笑,“我,我也不想这么脆弱的……”
好在白轶没有脆弱到像纸片般一撕就碎,尚在莺莺的挟持下度过了有惊无险的一段时间。不过惊吓也就是对秋纭歧来说,白轶整个儿搞不清楚,还以为是她发明的什么新式游戏。除了脸颊和太阳穴胀痛不已之外,总体还算好玩儿。但莺莺在她身后举起了闪着寒光的东西,张着无神的眼睛,刺了下去——
她说我不会背叛你的。燕燕说过这样的话吗?燕燕很可爱,而且只属于我。
脆弱得像新生儿。本能的母性,孕育了粉嫩的小天使。
那个孽种,一生出来将会微笑,却在一片黑暗之中,对她伸出长长的手——
秋纭歧趁莺莺的圆规还没刺下去,从背后抱住她的身体,往后一拉,跟她双双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当了人肉垫子的秋纭歧背部尽管遭受地面扎实的一下重击,因为早有准备倒也没什么太受不了。感到意外的是莺莺,仿佛天地一下子倒了个个儿:虽然她的黑暗之中无上无下。秋纭歧一把夺过她手中带血的圆规,将她推开,爬了起来。
莺莺一转头,被圆规扎穿了脖颈,那阵传说中骨头碎裂的声音她并未听到,只是感觉眼前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