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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影卫被白月光反复凌N死去活来后权迷主人幡然醒悟还是狗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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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御衡养着一只名为百悠的狗。

这只狗的领地意识很强,永远蹲守在他方寸之外。只要他的生命受到威胁,这条训练有素的狗就会从暗处窜出咬死敌人,完成任务后又带着一身血污和伤疤潜入无声的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种安静而忠诚的狗有种专属名字——影卫。

如影随形,寂静无声。

从夏侯御衡记事起,他身边就有这类工具。他们没有生死观,是杀人者,也是受难者。为主人杀,为主人死。他们的存在就像一只巨手从乌云中捏出一个人影,等他魂销天地后,又重新融入那片乌云中。

只要他们这群天潢贵胄仍然存在,他们世世代代无穷尽也。

他们是猎犬,没有姓名,只有编号。

直到某天,天边的伏龙垂下随意一眼,看中他们其中灰扑扑的一只,给他重新取名为“百悠”。

百悠是最靠近夏侯家老四,当朝四皇子的影卫。

赐名是殊荣,但他没有特权,反而更谨慎地守在夏侯御衡的身侧。

时刻精神紧绷,那双平静的黑眸注视着夏侯御衡,永不停歇。

譬如此时,夏侯御衡与当朝太师同游芳菲林。

两人皆有瑰玉美质,贵为皇子者霸气内敛,目蕴精光,宛若鳞翅俱锐的九天翔龙;权倾朝野者仙姿玉容,神色淡然,犹如料峭春风,寒凉中带着艳气,叫人不敢直视却暗自臆想。

联璧奇景,惊得天公垂眸,眼睫轻眨间竟唤来一场玄都花雨。

万顷桃林亦怜姝色,盛华随清风而落,只为一亲人间灵华,待到明朝春风又过,再艳枝头。

天与地间下起动人心魄的红雨,而夏侯御衡的眼里只有聂青湄。

太师欺霜赛雪,心性更超凡脱俗,比起瓢泼的桃花雨,似乎更在乎今早的残棋。夏侯御衡也明白他的性格,适时提出:“青湄可是有心事?”

聂青湄幼时颖悟绝伦,被选作夏侯御衡的伴读,与他说话时亦有几分熟稔的闲适:“在想陛下那盘棋,黑子如困兽,却仍有一搏之力。”

“你倒是和从前一样执拗,”夏侯御衡轻笑,“既然你要有始有终,不如我陪你再解此局?”

“也好。”聂青湄片刻答道,转而低身进入船舱。

船舱内的方桌上端正摆着檀木棋盘,两旁各有一木钵,里面堆满玛瑙磨成的黑白二子。聂青湄捏起一枚白子,棋子莹透温润,令他颇为满意。

夏侯御衡随他而来,帘后唯见心上人神仙难绘的绝逸脸庞。

他不禁有一刻怔愣。

灯火在那双冷彻的凤目中跳动,瑰丽的光华在其中时隐时现,光华流转,让他险些克制不住澎湃的冲动,俯身去吻面前这个分外无情的人。

“快来。”聂青湄不曾注意他眼中闪过的情愫,迅速摆好今早的残局,不断推演黑棋下一步落子之处。

夏侯御衡无言落座。

他和聂青湄同时拜师大周棋圣周品驰,同门师兄弟,对对方的棋路再了解不过。

因为了解,所以难缠。

想赢对方,必须心无旁骛。

两道目光同时落在棋盘,黑白纵横间仿佛一卷布阵舆图在徐徐展开——

执棋,落子,厮杀,无声——

两人共同沉沦于这场惊心动魄的棋局,懈怠了周遭潜伏的危险……似乎,可能,被那些暗藏的鬣狗抓住了稍纵即逝的破绽。

铮——

刀锋转瞬而至!

寒光凛凛的刀面忽然出现在二人眼前,刺痛的朔风擦耳而过,削去夏侯御衡几缕飞扬的鬓发。

幽暗的小室被生生凿开一扇窗,天光倾泻,木屑横飞,浪潮毁了那盘接近尾声的棋局。

夏侯御衡岿然不动,却因棋局被乱而皱眉。他轻叹:“可惜这大好局势。”

对坐之人亦是遗憾:“可惜。”

在他们感叹间,船外的局势迅速发生逆转?百悠衔尾而来,与蒙面刺客短兵相接,眨眼间已过数百招。

蒙面刺客深觉百悠棘手,眼见就要被他一剑挑开武器,局势极端不利的情况下,他急中生智,扭头向小舟扑去。而百悠身形鬼魅,竟是闪身断他前路,高举的寒刃在青天白日里闪着森冷的光,信手一挥——

只见蒙面刺客神色大骇,试图咬破口中毒囊。百悠动作快如闪电,翻手卸下刺客的下颚,令他求死不能。

百悠收剑,身后立即出现几个身着黑衣的影卫,将刺客抬了下去。

此人武功卓绝,也算大周武林超一流的高手。面对百悠,居然撑不过一刻。

“属下来迟,罪该万死。请主上赐罪!”

百悠利落下跪,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听上去极为冷寒。

但他认罪态度决绝,就算夏侯御衡想要把他脑袋卸下来当门饰,他也会毫不眨眼摘下自己的脑袋,绝不弄脏主人的手。

“倘若聂太师有一点损失,你十个脑袋都不够孤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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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帘后传来冷若寒石的声音。

夏侯御衡怒火滔天。

从他的态度已经可以预见,勤王府即将迎来一个血流成河的夜。

“滚,自己去刑堂领罚!”

影卫命如草贱,百悠玩忽职守让二人遇袭,死不足惜!

夏侯御衡勉强抑制怒火,去关心聂青湄的状态。聂青湄泰然自若,他为了帮皇帝坐稳皇位而树敌无数,被刺杀已然是家常便饭。

虽然聂青湄毫发无损,神色自若,但夏侯御衡一想到他差点命悬一线,就气不打一处来,匆匆走出去——

嵌着南海珍珠的华履毫不留情地踩在百悠脸上,左右开碾。

“这两条腿残废如斯,干脆别要了!”夏侯御衡拔剑,直接就要断百悠一腿!

“慢着!”第三道声音突兀出现,让夏侯御衡的剑生生停在半空。

他面色如墨,抿着唇等待下文。

“御下以宽,宽则得众……御衡,你难道忘了老师告诉你的道理吗?再者,百悠武功高强,除了他,你去哪马上找一个能顶替他位置的影首?”聂青湄说到这,才施施然走出来,“今日之事,颇有蹊跷。你当他一时失察,惩戒即可,罪不至死。”

“……”

夏侯御衡脸色沉得吓人。最后还是哼了一声,拂袖离开。他倒是忘了,他还曾用百悠之名换来聂青湄的调笑——“长命百岁,悠闲自在,你真是促狭。”

影卫终日值守,没有自由可言,英年早逝的更是不计其数。夏侯御衡赐的名字能称作其心可诛,可在聂青湄口中却变成一个轻飘飘的促狭。

一向算无遗策的夏侯御衡开始反思自己——这是一步坏棋,反倒让聂青湄对百悠有了印象。

回护之情,百悠无动于衷,他完全听命于夏侯御衡,如木头般站着等待主人下一个命令。

也正好夏侯御衡不想让他再出现在聂青湄视线里,冷声让他滚。

百悠告罪,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二人视野中。

此间事了,两人兴致缺缺,夏侯御衡更是连看着周围的景致都觉得庸俗腻烦。

无心观景,强续泛舟反而不美。两人互相告别,各自离开。

……

勤王府,廉惠居。

冷香弥漫的房间内传来夏侯御衡令人胆寒的冷笑,“就算你能得孤临幸,也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听话,忠诚,没有自我意志的狗。

“是,属下知道。”

百悠平静的声音下暗藏坚忍,似乎在忍耐着浑身伤及肺腑的鞭伤也似乎在忍耐夏侯御衡刻薄如刀的轻蔑言语。

掌掴的声音清脆悦耳,百悠清秀雪白的脸迅速隆起一片红肿的浮印,紧接着一只修长的手伸向他,带着千钧力道,以令人难以反抗的力量捏着百悠的脸。手的主人自上而下俯视百悠,将他的痛苦忍耐尽收眼底。

百悠面如金纸,原本毫无波澜的黑瞳也在周而复始的折磨中漾起几圈涟漪。

他赤身裸体躺在大周王爷的床上,看似殊荣,其实与玩具没有差别,苍白修健的身躯除却长鞭留下的可怖伤疤,还遍布着各种淤青与牙印。

鞭痕新鲜,狭长的伤口血肉外翻,甚至在皮肤上微微隆起,阑干交错,仿佛天下大旱时皲裂的土地。

夏侯御衡也是让它变得更触目惊心的罪寇祸首之一,他手持玉簪,用心险恶地挑开皮痂,只见其中的血肉如同被犁开般凹凸不平,多少碎肉不翼而飞。

这具残破身躯的主人乖顺地任人摆弄,连呼吸都轻不可闻,狗尚有嘤嘤狂吠的时候,百悠却早被完全驯服,睁着眼噤声承受这莫大的痛楚。

那张有别于他血腥手段的脸,浮现出能称之为麻木的表情,清润细致的眉眼发配着毫无生气的神情,宛若枝桠上的一朵茉莉正在悄然凋落。

没得到回馈的夏侯御衡又生毒计。

他掰正百悠的脸,一字一顿问道:“百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特殊?”

特殊到能有自己的名字,特殊到能令聂青湄高抬贵手。

一向冷漠的百悠脸色骤变,他狼狈地爬下床,摆出恐慌的请罪姿态,今日还差点被捏碎的膝盖此时重重磕在冰冷的石砖上,“属下不敢!”

他说着,忽然觉得一股甜腥涌上喉头,气血在他胸膛翻涌,想是他刚刚强行冲破夏侯御衡的点穴遭到反噬。

喉结滚动,百悠低着头,把那口瘀血,咽了下去。

“不敢?孤看你敢得很!擅自离职,妄自抗旨,哪样你不敢做?”夏侯御衡随意盘坐在床榻上,寝衣松松垮垮搭在身上,不拘小节的模样倒比白日正襟危坐时多了一分邪肆疏狂。

“请主上赐罪。”

百悠将姿态摆得更低,一丝不挂的身躯带着各种触目惊心的伤痕,可惜却换不来眼前人任何怜悯。

夏侯御衡没了惩戒的心思,“滚回去,再有下次,谁也救不了你。”

“是!”

他捡起地上的衣物,飞快消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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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御衡眼前。

月上中天,而同在京城的另一座府邸,也正燃着烛火。

一名清姿瑰逸的青年在暖光中仔细着手中的密信,密信只有寥寥几行字——“百悠大患,杀之。”

他从鼻腔中发出短促的嗤笑,转手将密信烧成灰烬。

不同于早上的迟钝漠然,夜里的聂青湄目露锋芒,话语中带着浓浓的不屑:“要我出手对付一个玩物……夏侯仁赤,你真的老了。”

“不过他的担忧确实是对的。先帝比想象中的更重视安贵妃,和安贵妃的子嗣。”他随手拿起一本账簿,脸色凝重,旋即又开始幸灾乐祸,“我的好陛下若是看到这些,会不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先帝虽然给夏侯御衡选了一条荆棘丛生之路,但也给他准备了丰厚的资本。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置死地而后生。

可怜夏侯御衡到现在也没看清,先帝最爱的子嗣,从来是他。只是夏侯仁赤空长夏侯御衡十几岁,气候已成,欲杀幼弟是手到擒来的事。先帝殚精竭虑布置种种,竟只是为给夏侯御衡空余足够的发展空间……夏侯御衡也不负众望,一步步爬到如今,几乎能与夏侯仁赤分庭抗礼。

陛下啊,你可看清这朝中的新老能臣,究竟有多少是先帝留给夏侯御衡的?

普天之下又有多少商行矿场最终是流到夏侯御衡钱袋里的?

他看不清也罢,如今要他对付一个微不足道的百悠。聂青湄清致的眉宇折出一道浅痕,似有厌恶:“昏聩。”

“也罢,把他心爱的玩具抓来玩玩。”聂青湄起身盖灭油灯,“让我看看独孤氏的血影秘法究竟有何独到之处。”

夏侯与独孤同为前朝显贵,只是夏侯出武将,独孤盛文官。

前朝末期统治者愈发暴虐无常,殿前石阶周而复始地被鲜血染透,甚至传出阵阵腥臭。兵强马壮的夏侯氏早有不臣之心,而自命清贵的独孤氏也因爱女惨死宫中而下定论野心,与夏侯氏连横,推翻前朝统治。

只可惜一群狐狸低估了武夫的歹毒,夏侯氏就算未卸磨杀驴,也装聋作哑任其他世家攻击独孤氏,几代下来,独孤氏极速下坠,居然只剩小猫两三只。

直到安贵妃进宫,独孤氏才有起死回生之相。

可惜安贵妃怀头胎的时候误食催产药,胎儿不足月就被迫呱呱坠地,三岁早夭,传闻那日这位大皇子刚学会喊母妃的名字,兴冲冲从幼学冲回宓秀宫,结果粗心大意磕了一跤,当夜就高烧不止,回天乏力了。

安贵妃从此失心疯,对宫人非打即骂,甚至连皇帝也照打不误。先帝请来八方名医,夜以继日开方煎药,才堪堪把安贵妃的身体养回来。

朝中上下都以为安贵妃简在帝心,宠冠六宫。

结果安贵妃病好后,皇帝再不进宓秀宫,反而不时因为安贵妃雷霆震怒,将她禁足。

安贵妃荣宠不再,也代表独孤氏复兴难现。

前朝众臣无不感叹帝心难测。

先帝与安贵妃势同水火八年,安贵妃居然在日日诵经礼佛中身怀龙嗣。

这胎平平安安落地,是个健康活泼的小皇子。

诸位成年的皇子与独孤家都蠢蠢欲动,朝中夺嫡之势愈演愈烈。独孤氏劝安贵妃早做打算,千万护住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谁知皇帝似乎对这个意外出现的胎儿厌弃不已,将他连安贵妃一起送入太庙。

夏侯御衡背着人弃天厌的恶名,在那座空旷窒息的古寺长大到十二岁。

就在这年,安贵妃溘然长逝,先帝也油尽灯枯。

先帝留下两张圣旨,立大皇子夏侯仁赤为太子,其余皇子各往封地,非召不得入京。封七皇子为勤王,封地路途多舛,念其年幼,宽限其娶亲后再前往封地。

先帝余威尚存,夏侯仁赤不能抗旨。

他捏着鼻子认下这个消失多年又突然冒出来的弟弟。

夏侯御衡得以进入太学,虽然日子如履薄冰,但好歹平安长到及冠。他在明枪暗箭中长大,孤掌难鸣时只有聂青湄一个卓逸至交。

所以他不自觉地依赖聂青湄,将虚妄的感情寄托在聂青湄身上——

哪怕王府的幕僚提出太师心思难测,属意模糊,恐有惊变……他也装聋作哑,假作不知。

这世上只有两种人值得他相信,一是母妃交给他的血影卫,一是陪他走过艰难岁月的聂青湄。

聂青湄工于心计,对他的心思再清楚不过。夏侯御衡选择绥靖,把自己的弱点呈到他面前,那他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笑纳后勉强让他死得好看点。

……

百悠拖着一身伤回到自己的院落。

说是院落,可举目凄凉,荒草丛生,也只有一张拔步床可以落脚。

他用清水简单清洗干净身体后径直闭眼,抓紧时间休息。蜈蚣般狰狞扭曲的伤口可以让人痛不欲生,百悠习以为常,不声不吭地沉沉睡去。

影卫能够休息的时间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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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寅时他就要出现在廉惠居,排查王爷四周一丝一毫可能存在的危险。

独孤氏的血影秘法颇有奇效。

百悠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新生的皮肤带着粉色,终于不再狰狞可怕。他迅速穿好衣物,佩戴专属的面具,在王爷醒来前回到廉惠居。

夏侯御衡也并非养尊处优的王爷,卯时两刻便起身洗漱,前往练武场打熬身体。

百悠如往常一般藏在树冠中守护着他。两个时辰都一动不动,直至夏侯御衡结束晨练,沐浴更衣后回到书房处理公事。

书房的门偶尔会被幕僚敲开,每一点动静对百悠来说都不能错过。他专注地观察每一个靠近的王爷的人,只要有一丝端倪,那他便会在此人反应过来前将他当场擒拿。

正午时分,夏侯御衡前往厅堂用膳,百悠才抽空往嘴里匆匆塞了块烙馍。

他没滋没味的嚼完,夏侯御衡依旧在慢条斯理地吃着,桌上精致而小巧的菜品正在等量减少,皇家人在餐桌上,也是一视同仁得无懈可击。

午后是夏侯御衡与幕僚商讨政事的时间。

他本该在书房静候幕僚给他奉上整理成册的情报,却在此时等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前厅传报,太师聂青湄登门拜访。

夏侯御衡喜出望外,健步如飞地穿廊而过,恨不得马上闪到聂青湄身边,问他今天怎么想到来看自己。

聂青湄被招呼着喝茶等候,香茗还在冒着腾腾热气,远处就有一道金绣玄衣的身影匆匆走来。

“下次直接把聂太师请到书房。”

书房重地,下人们可不敢自作主张,只能恭敬地安排聂青湄在花厅饮茶等候。可夏侯御衡觉得这是,让下人们下回不必通报,直接将人请到书房。

“承蒙殿下厚爱。”

夏侯御衡做事带着皇家的霸道,陟罚臧否都不容他人拒绝。聂青湄也深谙他的脾气,对他的优待从不推辞。

“贵客用好茶,把御赐的雨前龙井拿来。”夏侯御衡最喜欢他接受自己偏爱的理所当然,直接让下人以最高规格的待客礼仪招待聂青湄。

聂青湄啜饮着香茗,开门见山道:“我是来与你道别的。南疆秣兵历马,蠢蠢欲动,陛下怕边疆生乱,派我去南疆谈判。此行路遥,怕是年前才能回来。”

“既然南疆乱象已生,陛下为何不令赤南军全体戒严,囤积粮草,反而派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去谈判,不就是推你入火坑?”

夏侯御衡咬牙切齿,生撕夏侯仁赤的心都有了。

“今年南地收成不佳,不宜动兵。再说,我的武功自保足矣,不必担心。”

比起夏侯御衡的关心则乱,聂青湄气定神闲得多。

“……你把百悠带上。”

南疆怪石嶙峋,瘴气弥漫,还有各种毒物横行,吊诡手段千奇百怪,令人防不胜防。百悠武功高强,又百毒不侵,多少也算一重保障。

“我带上他,你身边怎么办?”

聂青湄心头一动,眸中闪过兴味。

“自有其他影卫。不必为我担心,我在京城,怎么也比危机重重的南疆安全得多。”

“好,我会把百悠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聂青湄顺水推舟应下。

夏侯御衡听闻此话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他不希望聂青湄注意百悠,但让百悠跟着聂青湄去南疆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无所谓,他能为你而死,是他的荣幸。”

他随口说道,目光似乎在有意无意寻找着百悠的身影。

是吗。

聂青湄露出浅笑,既然如此,那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处理百悠了。

……

百悠幽幽转醒,他醒来便惊觉,自己竟然置身于逼仄阴森的刑房中。

脸上早已不复面具的重量,他顿感不妙。影卫被摘除面具,就是任务失败的标志。

他左右观察,寻找辅助定位的蛛丝马迹,以及聂青湄一众人的踪影。

“影首果然出类拔萃,梦黄粱的药效居然只维持了一柱香。”清灵悦耳的声音由远及近,青年的出现如同明月初升,在昏暗血腥的地牢亮如白昼。

“聂大人,这是何意?”百悠昏迷多时,喉头梗塞,声音嘶哑低沉。

聂青湄走进地牢,居高临下端详百悠,眸中晦明难辨。

百悠试图挣扎,奈何两道琵琶被寒铁长钉钉死在冰冷的墙上,四肢也被碗口粗的玄铁锁死,胳膊被迫悬于操控。

他仰起的脸露出杀意,那些寒冷刺骨的肃杀破坏了他原本柔枝嫩叶的脸,倒是让聂青湄脸上笑意更浓。

聂青湄捏起他的下颚,左右细看,影卫脸色苍白,皮肤水润凉滑,简直不要一个常年风吹日晒的成年男子。

“传说,独孤氏的血影秘法滥觞于南疆……所习之人非男非女,既生阳物,也有阴户。”

“不知影首是否也是如此?”

百悠缄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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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到他拒不配合,聂青湄直接按下一旁的机关,古怪的齿轮在牢房中响起,百悠腿上的铁链正在缓缓升起,直到他整个人如同一只待宰的猪猡悬在半空,齿轮运作的声音才渐渐消失。

“你不说,我自己看。”

凌厉的气刃撕碎百悠身上仅供遮体的衣物。修长柔韧的身体一览无余,常年不见日光的皮肤惨白如水鬼,在烛火熹微的牢房中白亮得刺眼。

笔直细长的腿被难以抗拒的力道分开,那幽邃的缝隙间显然不是一片平坦,其形狭长,如封口的布袋,还有两瓣颜色浅淡的肉物孤孤零零装饰两旁。

具体情形在晦暗的牢房中难以看得真切,而这种似遮非遮的情状反而像为这处畸形小口蒙上轻纱,旖旎风光,更动心人弦。

聂青湄心道果然如此。

铁链顺着他的心意迫使百悠门户大开,腿间的肉穴这回看得清楚了——

润如脂膏,粉白可人。

一点茱萸肉珠在这般剑拔弩张的氛围中不合时宜地冒出头,娇纵得不愿看任何人的眼色。

聂青湄第一次直观地看到一丝不挂的女穴,翕动的阴唇很快被阴道分泌的液体染成晶莹的黏腻,那本就窄小的腔道快速溢出大量液体,濡湿了整个腿缝。

百悠的表情愈发冷漠,木雕泥塑般的瘆人,那双眼睛仿佛淬了毒的寒刃。

一副恨不得将他杀之后快的表情,现在却只能屈辱地供他玩弄。百悠的处境越窘迫,聂青湄的笑容便越发真心。

“夏侯御衡知道你是这样的怪物吗?”

聂青湄刻意掐着百悠脆弱的阴蒂。

疼痛和锋利的言语同时袭向百悠,他骤然震颤,脸上愈发惨白,只是这种攻心尚不能攻破他的防线。

他依旧倔强地不肯开口。

“许是知道的。那日他主动将你派遣给我,又许我不用在意你的性命……也许就是因为知道你是怪物,才这般轻贱吧。怪物,哪能苟活于世?”

肉穴两边鼓鼓囊囊的嫩肉十分炽热,像两团炖盅里的燕窝带给人黏滑脂质的触感。聂青湄心生恶念,寻来一条短鞭,手指粗细,上边还有深褐色的血迹,仗着百悠动弹不得,肆意挥舞着手中的皮鞭,毫不留情地抽在娇嫩的肉屄上。

甩鞭抽离的下一刻,幼小的圆屄竭力张着腔口,没有任何保护的娇嫩皮肉当真是可怜兮兮地泛红肿胀,如同真要滴血般骇人。

聂青湄没有怜悯之心,似乎看不到肉屄一张一合地哀声求饶,下一鞭如约而至,虎虎生风地抽在红肿不堪地阴蒂上。

“哼……”

百悠终究是肉体凡胎,受伤会痛,痛楚太过尖锐也会忍不住咬紧牙关。他牙关中的毒囊早被聂青湄夹出,痛不欲生,求死不能。

“真是硬气。”

聂青湄此刻尽显狂傲,鞭如游龙,不止抽打肿胀滑稽的阴户,还在百悠的下腹,阳物,双腿间各留下数条红肿的鞭痕。

这种短鞭没有倒勾,不易留下外伤,但皮下的血肉早已溃烂,化成瘀伤,更加难以痊愈。

白皙如斯的躯体……如今伤痕斑驳,鞭痕的边缘迅速泛起紫色,看上去姹紫嫣红,诡异得恐怖。

伤口早已溃散出尖锐而强烈的疼痛,能将普通人逼疯的痛,如同一把榔头时刻不歇地敲打着百悠的大脑。

但他还是选择沉默,视线毫不畏惧地固定在聂青湄扬起笑意的脸。

单纯的鞭刑还是过于和蔼,激不起百悠一丝慌乱。聂青湄找来盛在瓷瓶里的烈酒,利落地将鞭子浇透。

还在湿淋淋滴水的鞭子狠狠甩在百悠身上,火辣尖利的疼痛迅速从伤口向四周蔓延开,折磨人的程度更胜于单纯的鞭打。

百悠木讷依旧,没有叫没有哭甚至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他仿佛已与人类最基础的本能剥离,不会疼痛,不会逃避。

“果然影首都是意志超凡之辈。”

如今的百悠,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不如说是被刻意铸造的人形兵器更为贴切。

“……从我身上得不到你想要的。”百悠的声音嘶哑得像声带濒临断裂。

聂青湄用鞭子拍了拍他的脸:“从一开始,我的任务只是杀了你。”

“呵,”百悠从喉口发出短促的笑,“那你何必多此一举。”

“我要血影秘法。”

因为这本邪法,他们派去暗杀夏侯御衡的刺客十死无生,甚至还加快了夏侯御衡招兵买马,收买人心的进程。

“除了我这种人,没人能练。”

百悠有记忆开始,身边有很多与他同龄的孩子。他们都是常人眼里的孽种,在人世没有活路,只能在炼狱里摸爬打滚,丢了人心和人性,才能重新回尘世走一遭。

血影秘法有伤天和,修炼者需要承受惨绝人寰的痛苦……与他一起逐渐的所有人里,只有他活着,成了血影卫,编号甲一。

“你给我,我放你回去见夏侯御衡。”

聂青湄抛出甜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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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会见我的。

百悠缓缓闭上眼,竟是不再理会他。

“血影秘法虽然强悍,却不是无懈可击,”聂青湄挑出一根柄粗头圆的刑物,将其抵在百悠穴口打转,“只要我打破你的丹田,真气外泄,你即刻会遭到反噬,一夜之间形容枯槁,最后油尽灯枯。”

“……”

冰凉的刑具逼得肉穴不断回缩,百悠也无比清楚接下来自己会遭遇什么,但他依旧缄默。不愿回应聂青湄只言片语。

对一个命贱的影卫,聂青湄投入不了任何怜惜。他酷烈地捅开百悠脆弱的甬道。

骤然撑开的撕裂感终于让百悠有了一瞬颤动,他的大腿内侧不断抽出,显然是身体对于痛楚的本能反馈。被打开那一刻的冲击,是百悠见识到的伤痛之最,他甚至要咬紧舌尖,逼着自己不叫出声。

一缕暗红自他唇边溢出,滑落,在煞白的肌肤上绘成一条曲折的红线。

聂青湄感受到紧张的肉道竭力拒绝陌生异物的入侵,刑具在阴道中几乎寸步难行。

青涩未经开拓的肉穴面对粗长寒冷的刑具毫无还手之力。它尖叫着被打开,堆叠聚合的肉环传来肌肉撕裂的痛苦。

疼痛蔓延四肢百骸,百悠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跳动,眼眶因为强忍痛苦而变得通红,仿佛泪滴下一秒就还从绯红中滑落。

受伤的穴道纷纷溢出鲜血,温热的液体全部流淌进聂青湄手心,滑不溜手的感觉让他不禁加大力道。

铁杵肆意捣弄着穴道,每次进出都是酷刑,原本撕裂的肉壁雪上加霜,又添新伤。

伤口被反复蹂躏,如同周而复始的凌迟。源源不断的血液从穴口流出,又被铁杵重新送回其中,反复捶打之中,血液在穴口凝成一圈血沫。那些血沫中带着血泡,一触即破。牢房中除了啪啪回响的拍打声,偶尔还会冒出气泡破碎的细碎声响。

聂青湄锲而不舍地倒舂,生生在紧致的肉道中挤出一条不可闭拢的同担。

铁杵从一而终地撞向最深处,直到撞开一条通往宫腔的缝。

“夏侯御衡将你弃如敝履,还在在我手中受尽折磨,你可恨他?”

铁杵似乎陷入一条更为狭窄的缝隙,聂青湄加大力道,猛地闯入其中。

藏在身体深处的,几乎没有任何用处的残缺子宫,就这么被粗暴地撞开——

百悠眉头紧皱,在舌尖咬出一个迷糊不能止血的大洞,才硬生生将叫喊忍回腹中。

他抖如筛糠,颤巍巍开口道:“……不恨”

接下来的漫长时间里,聂青湄一边大力鞭挞手无寸铁的子宫,一边反复逼问百悠——

“你恨夏侯御衡吗?”

百悠的神智在漫长的折磨中逐渐涣散,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已刻在他的口舌处,即便他已经头晕目眩,几近昏迷,仍然气若游丝地重复着:“不恨。”

……

百悠尽忠职守,宁死不屈,直至晕死过去,聂青湄也没在他手中没讨到好处。

聂青湄也不急于一时,反正百悠逃不出去,来日方长。

正当他打算离开地牢时,地牢入口处传来一阵木门被推开的沉厚声响。聂青湄立刻握着剑柄,谨慎开口:“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吗。”

“这句话我没听到,所以你说的不算。”带着笑意的悠扬声音传来,一名清新俊逸的青年在声音消散后慢条斯理地走向聂青湄。

来者不是孤身一人,他还跟着一位冷厉俊美,气度华贵的玄衣男子。

他们的出现成功让聂青湄脸色骤变,“师兄,你在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帮主公取回寄存在你这里的东西,”青年进来第一眼就看到血迹斑驳,身无寸缕的百悠,他叹了口气,眉宇间似有怜悯,“师弟还是这么调皮,爱欺负人。”

“青湄。”与青年同行的贵族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本该被围杀天觉寺归途中的夏侯御衡!

当聂青湄启程南疆时,夏侯仁赤也迫不及待除掉夏侯御衡,他未曾告知聂青湄,借为南地灾民祈福的借口,携朝中重臣一同前往天觉寺,又派人在必经之路上劫杀夏侯御衡。

而夏侯御衡也刚从李镜心口中得知聂青湄的身份与谋划,便将计就计,装作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轻装单骑与李镜心一起到了南疆。

“李镜心,你切莫忘记门规,门中弟子不得同时插手同一个皇室的皇位之争。”

聂青湄横眉冷对,与李镜心悠然闲适的状态截然不同。

“谁说,我插手大周的国政了。”

李镜心羞怯一笑。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只要他露出这般情态,必是要把憋坏一股脑倒出来了。

“夏侯御衡不仅是大周的王爷,也是南疆的宗室啊。甚至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如今的南疆王,是他的舅舅。”

“难道……”

李镜心从不说没把握的事,聂青湄也暗自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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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国姓独孤。”

接下来李镜心的回话印证了聂青湄的猜想。

“前朝还不存在的南疆,为何在大周建国十年后成功统一南部,还能稳当传宗百年。师弟,接下来我就给你讲讲这个故事。”

李镜心还有一大缺点,就是爱长篇大论,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复杂的东西更复杂化。

如果不是聂青湄当真想知道真相,怕不是要像从前一样把他丢出去。

“从前呢,有一个夏侯氏,一个独孤氏,他们成功推翻暴政,建立大周。可是他们的联盟并不稳固,夏侯氏想着怎么鸟尽弓藏,独孤氏想着怎么防止夏侯氏卸磨杀驴。于是,独孤氏中一人在家族蒙受大难的时候,愤愤不平说了一句要是当时登基的是他独孤氏,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如履薄冰,进退维谷了。他一席话,却给了独孤家另一条生路。独孤氏决定分宗远走南疆……建立新政权,蚕食大周。”

李镜心越说越起劲,“独孤氏破釜沉舟,死在前往南疆路上的族人不计其数。但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了,带着独孤家的大半财富,他们教会这里的原住民耕织,读书,甚至传教,独孤氏原是南地神女的人间子嗣,他们接到神女的神启,从北地学会精良的知识,再将它们带回南疆,让南疆子民都开慧,接受神女的辉光。”

“南疆独孤和大周独孤的联系从没断过。大周独孤优秀的宗子都被送到南疆……他们和南疆出生的独孤一样拥有继承权。”

“安贵妃的哥哥能继承王位,也得益于此。他得知妹妹病逝,悲痛不已,催着我把独孤罗隐,也就是夏侯御衡接回来。”

“不枉我撬了这么多年墙角,终于不负王上所托。”

夏侯御衡默认了他所说的一切。他又看向聂青湄,眼神中带着一点哀叹,一点怜惜。

而聂青湄却正沉浸在这浩大的信息量中,浑然不知。

所说聂青湄是浑然天成的戏骨,夏侯御衡未尝不能与他一争高下。他的偏爱如此明目张胆,真情流露,连聂青湄都被骗得下意识觉得此人会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

就是这般天字一号的痴情种,在心上人挡了自己的称帝之路时,他也能毫不犹豫地联合其他势力,对心上人刀剑相向。

最冷酷的帝王和最歇斯底里的妃子,共同造就了现在的夏侯御衡。

李镜心知道,他一定能笑到最后,也一定会完成安贵妃独孤御周的遗愿。

……

夏侯御衡不再理会聂青湄,而是径直走向伤痕累累的百悠。

他面无表情,周围的气压骤降却在昭示着他此时正气愤不已。这种愤怒缘何而来,夏侯御衡也不是特别清楚。

他现在只觉得百悠残破不堪的身躯格外刺眼。没有来的恼怒让他下意识想责备百悠。而百悠也在此时幽幽转醒,他黑漆漆的眼睛还有刚醒来的茫然。

“属下没能完成任务,请主上赐罪。”

百悠的声音比弹棉花还难听。

夏侯御衡不禁想笑,转瞬又把笑意憋回去,露出更寒肃的表情:“对,办事不力,松弛懈怠,还要孤亲自来捞你。”

他解开百悠身上的枷锁,同时拔除那两枚寒钉。这次伤势比以往都重,看来得养几天了,夏侯御衡顺势抱起百悠,将罩衣盖在他身上。

“属下可以自己走。”

百悠惶恐万分。

夏侯御衡斩钉截铁道:“躺着!孤还要赶路,不能被一个伤患拖慢脚步。”

百悠幽幽闭上嘴。

“主上慢走,我还需在此与师弟一叙旧情。”

跨步上阶的夏侯御衡首肯,“给你一刻钟。”

外头阳光正盛,百悠不着痕迹地缩进罩衣中,他不习惯出现在青天白日里,更何况他的脸上还没戴面具。

夏侯御衡很快发现他的小动作,环住他的手臂轻轻抬高,宽大的袖子很快遮去大半日光。

回到客栈还有一段路。

夏侯御衡问:“百悠,你后悔成为孤的影卫吗?”

一路上,夏侯御衡的心绪愈发杂乱,他在脑海里模拟过无数遍自己看到百悠尸体的场景……这些思绪以后都汇成一个问题:修炼血影秘法,变成满手血腥的影卫,在他身边过得猪狗不如,乃至最后丢了性命,百悠会后悔吗?

百悠一愣,片刻,给出一个无可指摘的回答:“属下不敢。”

苏伯淳的剑很快——寒光现,喉间一线,一人轰然倒塌。

苏伯淳的身体很冷——妻子抱着满身伤痕的挚友,泪真实,爱挚诚,开闭的嘴唇都是那人名字的形状,竟没有半分他的容身之所。

他伸出手,同样伤痕累累满是血污的手,靠近,原先触手可及的白净脸庞——结果,妻子却用含恨的眼看他,瞪他,侧脸到另一旁躲避他。

“我……”

他想说些什么,声带却像被钉上木板,声音呕哑,话语堵塞。面对拥抱他人的妻子,竟半天说不出一句——指责,挽留,愤怒,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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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胡乱擦干泪,“我什么我,你有你的天下大义,你有你的迫不得已,我已经在家等了十年,我等够了,不想再等了。”

“夏玲……”

苏伯淳也曾因文武双全斩获美名,如今却半句话也讲不出口,她说得不对吗?

或就因为说得太对,他才无力反驳,更没脸挽留。他娶夏玲的时候,对她说过,要给她琴瑟和鸣的一生。

可身在武林,便是他有心不问世事,也拥有云波诡谲推着他入局。他就这样,四海奔波,除魔尽务,最终赢了美名,输了爱人。

“伯淳,我对你不住。”

还在软香怀中的申嘉常颤巍巍说道。

轻飘飘一句对不住,点燃了苏伯淳的怒气。他指着身嘉常的鼻子骂,“我们夫妻二人的事轮得到你插话吗?”

“你说对不住我,好啊,那你把命赔给我,我就原谅你!”

申嘉常抖动着皲裂的唇,“给你一条命多简单,只是,以后呢?夏玲的以后呢?”

“你没脸提她,她的以后自然有我!”

苏伯淳没脸朝妻子生气,只能将怒火撒向奸夫。他占着正夫的名头,除非他死,否则申嘉常一辈子都是见不得光的奸夫!

夏玲红着眼眶,“够了!苏伯淳,我们和离。我累了,我只想有人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

刚刚面对申嘉常还趾高气昂的苏伯淳瞬间熄了气焰,他怔怔看着夏玲,她的决绝,她的愤怒,居然都是冲他而来。

悬在半空的手指,颤抖,握紧——苏伯淳愤然甩袖,黑着脸一言不发离开此地。

望着他离开时的背影,夏玲仰起头,闭着眼,泪又被引回眼眶,她不会再为分离落泪了,和以前空等的自己做个断绝。

这回,是她抛弃了苏伯淳。

该哭的是苏伯淳才对。

苏伯淳离开二人的视线范围,脸色骤变,煞白一片,只见他嘴唇不停颤动,喉头滚动,口中喷出鲜血,紧接着不自控般撕心裂肺地咳嗽,血沫又随他的咳嗽被喷到地上,黄土染血,渗出丝丝甜腥。

他用袖口抹去嘴角的血,踉跄爬起来,继续向前走。

直到一座破庙前。

破庙只剩一尊结满蛛网的水月观音像,落魄得失了体面也罢,可连那张无悲无喜的脸也出现风化的裂纹,令人不禁唏嘘。

苏伯淳自嘲一笑,自己如今这样,有什么能耐唏嘘观音。佛本无相,破碎也净然,自己确实个结结实实的肉体凡胎,受伤会死。

现在,快要到极限了——五脏六腑都在灼烧的感觉告诉着苏伯淳,他离死又进一步。

苦笑的侠客,落魄的公子,苏伯淳的死相引来一人的注意。

尤翎从破庙门后探出头,年轻的脸庞上乌溜转着一双灵动的眼。

亮晶晶的黑眸,让人移不开眼。

苏伯淳正想开口,谁料又是一口鲜血涌出。他急忙捂住嘴,血液却一点不遂人意,争先恐后从指缝溢出。

他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在破庙前。

门后的少年,尤翎立马跑过来接住他。少年身量单薄,两条细胳膊费劲拖着他进了破庙,他神志恍惚,没有支撑力的脑袋往旁边一斜,血液顺着嘴角滴了一路。

“你醒了?”

等到苏伯淳幽幽转醒,尤翎当即端起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捏着他的鼻子灌进去。

苏伯淳四肢无力,几乎是个废人,没力气反抗他,被迫喝下药。

他有些怔松,转瞬才找回声音,苦涩随着舌根蔓延到心头,他涩声说:“为什么救我?”

尤翎背着他,仔细掰着饼子丢到锅里,看着锅心咕噜咕噜的小泡,默默说道:“你不谢我也罢,还反过来问我为什么救你。”

“……谢谢。”苏伯淳的声音如同麦麸般糙砺,“但你不该救我。”

“我做事,不用别人教。”烙饼在锅里化成糊,尤翎小心翼翼捏起一小撮盐,撒进去,搅和。

晚饭做好,他先把苏伯淳这个病号喂饱,才开始自顾自吃起来。

火光中,苏伯淳静静注视着救命恩人。少年五官柔和,没有精致出彩的美丽,但别样人畜无害,让人忍不住怜惜。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独自出来闯荡?苏伯淳心中陡生疑惑。

他又看向安静吃饭的尤翎,最终还是没问出口。他是将死之人,早离开这里为好,不和少年产生任何交集,才是对的。

没有行动力的苏伯淳,日常只能任由尤翎折腾。

天气好的时候,尤翎将他的衣袍脱下,抱到远处的河边搓洗。破庙外的风吹起那件宽大的花青色锦袍,飘荡的衣袂宛若风幡。

尤翎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锦袍全然由手工制造,无论是布料,丝线,还是上面的织绣手法,都不是他这个阶层能接触到的。

果然自己捡了一个有钱人,只要治好他,送他回家,自己一定能拿到很多钱。

有了钱,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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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口中那些他一辈子也摸不到的药材,自己也能一睹真容吧。

最好买够两份,一份自己用着,一份烧到地下,让阿翁也开眼。

当衣服被洗得干净透亮后,这个脏兮兮的衣服主人,是怎么看也不顺眼。

尤翎盯着苏伯淳看半晌。

诚然,他这张脸俊美无俦,落魄不会有损他半分姿色,只会给他添上寥落几笔,让他看上去更为幽邃,耐人寻味。

但尤翎是医者,对卫生天然重视。他最终还是拿起罪恶的鬃毛刷,把苏伯淳从上到下刷洗干净。

苏伯淳如同死尸,不配合也不反抗。他幽幽看着尤翎。少年神采飞扬的脸修炼和很久之前的记忆重合——

那是一段久到他以为自己已经全然忘记的记忆。少女模样的夏玲和他被围困深山,他身受重伤,夏玲被迫担起照顾他的重任。

他不想拖累夏玲,也这般一言不发冷着她。

但夏玲却不感觉一丝挫败,反而兴致勃勃打猎,做饭,细心照顾他。

“我早说过,你不用救我。”

嘶哑的声音吓了尤翎一跳。

他还在卖力搓着苏伯淳的胸膛,这下直接失手在苏伯淳胸前划出一道长长的红痕来。

苏伯淳却像完全感受不到痛,哼也没哼一声。

如今天气正好,湛蓝天空,明媚阳光,一切都正好让尤翎格外清晰地看清苏伯淳的脸——飞扬的长眉,挺拔的山根,如此笔挺神俊的五官却不见半点意气风发,唯因其中嵌着一双,充满虚无和空寂的眼。

那双眼睛诉说着主人的死志。

“你想死?”尤翎心头一跳。

苏伯淳苦笑,“我早已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尤翎皱着眉,他颇感棘手。阿翁曾说过,他们家有三种人不救,作奸犯科者不救,忘恩负义者不救,心存死志者不救。

这人死气沉沉,丝毫没有求生意志。

“好啊,我放你送死可以,你先把医药费和饭钱都给我!”

悬壶济世可不是尤翎的梦想,他做任何事都要求回报。有人想让他放弃一件事,那人也得付出代价。

尤翎理直气壮伸手要钱,活像个讹人的恶医。

苏伯淳却怔愣原地。

那张脸与年少飞扬的夏玲缓缓重叠——

少女也曾因为他的求死,嚣张跋扈地要求他发出代价,“好啊!你去死可以,但先赔我一个武功高强又好看的夫婿!”

当时的他涨红脸皮,半天憋不出一句反驳。只能气闷地撇开头,心想夏玲实在不矜持,不似女子。

谁知夏玲又拔高音调道,“你这人就这样,想拒绝从不肯直接说,只会装聋作哑,然后用死人眼睛盯着人家,逼着让人放弃。”

“我不怕这套,我就看中你!”

回忆中的少女如此鲜明,她的身影化作一道幽火焚烧着苏伯淳。

他的理智在旧忆中反复炙烤,怨念丛生。

如果终有一天要走,当初又何必不顾一切救他?既然说看中他,又为何要改变心意。

等他,一辈子等他,不行吗?

爱竟是这么朝秦暮楚的东西……

苏伯淳沉沦在回忆中,渐渐生出邪念——

他轻而易举扣住尤翎的命脉。将他压在岸边,不顾他的质问,撕扯他的衣衫。

麻衣在他手中羸弱不堪,随着内力碎成大小不一的料块,顺水流逝。

光身赤裸的尤翎登时怒发冲冠,在他怀中挣扎着,咒骂不绝于耳。苏伯淳充耳不闻,他径直掰开尤翎瘦弱的腿。

遍布剑茧的指尖在他平坦纤弱的身体上游走,仿佛一条带着游蛇拖着鳞片在他身体上盘踞。

带着河水的寒冷,一点点冻结尤翎的心。

“你松手,你松手,我不要你的医药费,我不要了!你让我走!”

尤翎满脸惶恐的求饶,圆如黄杏的眼睛盈着一眶热泪。

熟料这些话激怒了苏伯淳,“不要我?那你想要谁!?你要走,走去哪。除了我身边你还能去哪!”

“你不可以走,求求你……”他的表情透出乞求,比狗讨食还廉价的乞求。他竭力降低姿态,几乎称得上摇尾乞怜。口中反复念叨求求,别走。

似乎曾经真的有个那么重要的人毅然决然离他而去。

但这些,和尤翎半毛钱关系没有。他怒容道:“你认错人了,你认错人了!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放开我!”尤翎的声音已经接近尖叫。

他表现得十分狂躁,如同一只被拎起来的兔子,不停挣扎的同时发出诡异的惨叫。

苏伯淳隐含怒意的声音仿佛闷雷,“你还能是谁?你除了我的妻子还能是谁!”他不容抗拒地吻住尤翎。

高大颀长的身躯整个罩住尤翎,挥不去的阴影般笼罩着尤翎。尤翎不断用舌尖抵抗他的入侵,奈何力量差距过大。

他的反抗不值一提,唇舌在被迫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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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互相挤压,直到尖牙毫不留情给舌尖开了一个血洞,鲜血的滋味在二人口腔蔓延,苏伯淳才心满意足地退离。

血乳交融,长相厮守。

这才是苏伯淳想给夏玲的。

但这里哪里有夏玲?

无论他是真入了魔障,还是假意讲究宣泄情绪。那些可以称之为偏执的爱意只有一个名为尤翎的可怜人全盘接受。

尤翎被迫分开的双腿很快迎来恶徒。一根手指大张旗鼓地挤入腿缝中紧闭的小口。

没有任何的抚慰,凶猛如饿狼的入侵接连不断施加在尤翎身上。他畸形的女阴被迫接纳,从一根手指的折磨,到两根手指的侵入,直至肉道在强敌的蹂躏中不情愿地学会接纳更多。

苏伯淳复而吻住尤翎,他开始变得虔诚,连尤翎带着恶意的撕咬也全盘接受。血腥味又蔓延开,带血的唾液沿着二人的下颌滴落,一点随水散尽,一点落在尤翎的胸膛,与痛楚中挺立的乳尖殷红得交相辉映。

粗长的阳物顺着瑟缩的阴道长驱直入。

一寸寸的深入,席卷全身的痛苦让尤翎心中充满暴戾,他的指甲几乎全插进苏伯淳皮肉里,在他背后留下十个可怖的弯月伤痕。

尖锐的痛没有逼回苏伯淳的理智。他甘之若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直挺挺全部进入尤翎。

尤翎失声尖叫着。他骤然睁大的双眼充满不可置信,仿佛心中的某种坚持已在此刻全部破碎。

罪魁祸首就像一只不知餮足的狼。掰着他的脸,一次次吻上,撕咬着他伤痕累累的唇瓣,下身不知疲倦,永不停歇地进出他早已疲惫不堪的穴口。

肉穴四周被连续不断的撞击打出一圈带着血色的泡沫,很快又被流动的河水冲开,在水中了无痕迹。

早已外翻的穴肉委屈地倒出一点滞留其中的精液,更多是随着冰冷的河水被那根钢杵一般的阳物撞入身体更深处。

尤翎的下半身麻木到失去知觉,他闭上眼,封闭五识。血液的流逝让他的脸变得苍白吓人,他感到身体逐渐冰冷,宛若濒死。

难道他就以这般惨不忍睹的姿态死在这荒野?

没有丝毫力气的手臂软软垂下。尤翎在恍惚中看到阿翁佝偻的身影,他端着木钵,腥苦难闻的药味在鼻腔蔓延——

尤翎忽然鼻尖一酸,灵魂随着风扑向阿翁。他哭得恶狠又伤心,天大的委屈絮絮叨叨和阿翁讲述着。

讲到最后,讲到最后——

居然变成那句令他厌恶至极的,“你怎么不要我了?”

……

温暖的火光唤醒了尤翎的神智。

他颤动着眼皮,费力的睁开眼。很可惜,这里不是地府,没有他暗自期盼的阿翁,只有一个比畜牲还不如,人面兽心的白眼狼。

他脸色骤变,“你还有脸到我面前?!”他以为语气凶恶,实际只有淡淡的气音,让人觉得他命不久矣。

苏伯淳听到他的声音后,缓步走到他面前,重重跪下,头一下下磕在粗糙的土地上,每声闷响都在这座破庙回荡,如同有人正在敲响一架皮面破旧的老鼓。

“苏某忘恩负义,天人共弃。要杀要剐,恩公随意。”

尤翎虚弱地冷笑,“杀一个人多容易,何况你本来就一心求死。”

“恩公当如何?”

“我不要你死,我要治好你,让你长命百岁,永远在我脚边当一条狗。”

苏伯淳荒芜丛生的双眸凝视他片刻,最终缓缓合上,他听到他的声音愈发生涩,用尽全力才憋出那个字,“好。”

至此之后,世上少了一位风流倜傥的白虹君子,多了一个乡村铃医的脚边犬。

尤翎身体初愈后,便决定到镇上当了那件价格不菲的锦袍。他不允许苏伯淳穿得像人,只丢给他一件勉强避体的里衣,还在他脖颈处拴上一条麻绳,里里外外,都是不把他当人的意思。

苏伯淳全部照做。

他变得愈发寡言,原本光彩照人的俊美脸庞如今只剩下灰白的死相。

尤翎夜夜将他压在身下,反复侵入。

他不会叫,这种过于无趣的表现很快惹怒尤翎。少年一脚踹在他腹部,这才如愿听到他所期待的疼哼。

此时的他,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尊严,像一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喘息时,他绝不会抬头去看尤翎。即使少年又尖又利的催促在他耳边响起。

谁知,这副盐油不进的样子竟然触动尤翎脑中某段难以启齿的回忆——

他腿脚发软地跪在地上,手指抠进树皮中,指缝在非同寻常的力道中渗出血丝,血腥味很快给尤翎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蒙上一层霜,他的表情逐渐狰狞,紧咬着唇,苍白如纸的脸上除却恐惧还有熊熊燃烧的怒火。

苏伯淳抬头,无声注视着同样狼狈不堪的少年。

终于,理智败给本能。

尤翎捂住口鼻,干呕的声音萦绕耳畔。他无法抑制呕吐的欲望,喉结滚动着试图将什么从胃中全部倾倒出来,可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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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令人作呕的声音,他什么也吐不出来。

胃里翻江倒海,仿佛有刮刀残忍地一遍遍刮着胃壁,蠕动带来的力道自内而外冲向喉口,一次比一次剧烈的干呕,压垮了尤翎的身躯,他纤瘦的身体佝偻着,蜷曲成无助的姿态。

苏伯淳不忍再看,他缓缓撑起身,双膝跪地,双手撑地,真如一条狗般步履阑珊地爬到尤翎脚边,发出低沉嘶哑的声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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