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需要特殊服务么作者:一派大度
第3节
“你下午吃不吃饭啊?”
“不吃。最近都快穷成狗了,能省一顿是一顿。”说着就要往耳朵上塞耳机,刚塞上他又扯下来了,惊讶的看向郑鑫易:“唉你怎么还在啊?你下午不回家啊?”
郑鑫易脾气都快被他磨没了,无奈道:“眼神真不错。才认出来是我?”
费汉龙一脸嘿嘿笑着暂停了视屏:“那你吃饭去啊,站我这干嘛?”
郑鑫易拽着他胳膊就把人给拎起来:“陪我吃饭去。”
“我没……”
“我请你。”
“我知道一地儿刚开的,特好吃!快走走走走……诶你怎么那么磨蹭啊!”
“……”
直到郑鑫易跟着费汉龙都挤上公交了,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后悔。
大中午的,正直下班高峰期,车厢里乌央乌央的都是人。热不说,还汗津津的肉贴着肉。开了空调跟没开似的一点作用都没有。鼻腔里充斥着各种汗臭味狐臭味。前头站着书包比人还大的公交车大杀器。旁边站着一刹车就爱往人身上扑的三高大妈。自从上了车,郑鑫易铁青着的脸就没有放松下来过。
这还吃什么饭啊?这还用吃饭?恶心都能把人恶心饱了!他回过头狠狠地瞪了费汉龙一眼。弄得费汉龙只好无奈赔笑。
好不容易等到中途一次停车人下去了一大半,郑鑫易这才眼疾手快的挤到了个位置。坐下后那张臭脸才隐隐松动了些。
郑鑫易这边儿算是解脱了,可费汉龙那头还水深火热着呢。公交车司机一刹车,他靠着车栏杆的身子就能往前旋半圈。来来回回弄得跟跳钢管舞似的。郑鑫易光看着都替他丢人。最后实在是看不过眼,郑鑫易恩赐似的朝费汉龙招了招手:“过来坐我腿上。”
费汉龙也不客气,屁颠屁颠的一屁股就坐下了去。坐人腿上了他还不老实,左挪挪右蹭蹭,感受感受屁股底下瘦到咯人的两条小细腿,舒畅了一口气特损的朝郑鑫易道:“诶呀妈诶,要的就是这种触感。”
气的郑鑫易一巴掌打他背上:“老实点!爱坐坐,不爱坐就给老子起开,真当老子愿意给你当坐垫。”
费汉龙抖着肩膀笑着闭嘴了。
坐了一会儿,又道:“不行,我老爱往下滑,你扶着我点。”
“草,事儿多!”郑鑫易一手拿手机上跟人聊着天,头也不抬就伸手把费汉龙拦腰搂住,嫌费汉龙挡他视线还给人微微调了下姿势。
这回费汉龙总算是坐舒坦了,优哉游哉的拿出手机就开始刷自己的朋友圈。
郑鑫易这人看着不壮,比费汉龙都高出半个头可瘦的跟费汉龙有一拼。典型的就是那种青春期只拔个儿不长肉的身材。可架不住人家有一身干巴劲,力气大着呢。说是扶着费汉龙,他还真就扶的稳稳当当。中间司机好几次刹车弄得站着的人东倒西歪怨声载道,都没把费汉龙给甩下去,照样坐好好地。
开始费汉龙还挺乐呵,刷手机刷的脑袋都不见拔起,路都没看,坐没坐过站他还真不见得能及时发现。可慢慢的慢慢的他就感觉不对劲了。在公交车再一次踩刹车档口,他确定了,不是错觉……郑鑫易他妈勃起了!
吓得费汉龙瞪圆溜了小单眼皮回头表情复杂的看着他。
郑鑫易看他回过头脸上就别提有多尴尬了,人都差点没烧起来,眼神都是飘的。
费汉龙登时惊恐了,抖着嘴唇问:“卧槽,你,你他妈不会暗恋我吧?!”
郑鑫易当场暴躁了,差点没把费汉龙从腿上掀下去。多亏他还不至于就这么被费汉龙气糊涂了,仅剩的那么点理智让他没真就这么化思想为行动。他黑着脸压着嗓子吠费汉龙:“草,死基佬。你他妈想什么呢,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我喜欢女的!就算全天下女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去搞基!”
费汉龙被他吠了一脸的唾沫星子,他面无表情的抹了一把,反手全蹭回郑鑫易身上。
又面无表情的给郑鑫易竖起一个笔直笔直的大拇哥:“行,行,别激动。你牛掰,谁都比不过你牛掰。小鸡鸡直得跟天安门前的旗杆子似的。你就算暗恋上凤姐都轮不着我,我这死基佬就只有给你舔鞋底的份。别激动,别激动。”说完,费汉龙又淡定的转回身子继续刷手机,屁股还小心翼翼的往外挪了几寸。可没憋几分钟他就装不住正型了,肩膀一抖一抖跟犯了羊癫疯似的。最后实在是忍不下去,跳下郑鑫易的腿就扶着车栏杆哈哈大笑。四周那些大爷大妈惊诧的眼光他是一丁点儿都没顾上,活活笑成了只直不起腰的濑尿虾。
郑鑫易的脸这下是真真黑透了,黑得透透的,隐隐还泛着青气儿。物理性的。
直到下了车这脸色还没缓过来。
费汉龙有些讪讪的把狗爪子搭上他的肩膀,摸摸鼻子没话找话道:“听别人说这儿一家烤鸭店刚开没几天,特好吃。你之前来过没?”
郑鑫易板着脸特矜持的摇摇头。要不是费汉龙头也不转的看着他说不定还真就看漏了这个动作。
费汉龙默了会儿,又道:“听说这烤鸭店还挺能摆谱,就中午时间开俩小时傍晚时间开俩小时不说,还只能外带,连桌子都没给安一张的。”
“嗯。”
“挺便宜,要不我们俩去打包一只?”
“嗯。”
嗯你大爷。费汉龙无奈的仰天鞠了把心酸泪,看这状态一时半会儿是别想再愉快的玩耍了。
俩人找到到传说中的烤鸭店时,着实是被那场面唬了一跳。要说中国人都爱凑热闹呢,这话真没冤枉人。先不论这烤鸭是真好吃还是假好吃。就这店门口排起的长龙就忒夸张,活活拉出几米长去。一路过的老大妈噘着嘴啧啧作响:“怎么跟几辈子没吃过鸭肉似的。”
费汉龙咽了口唾沫,刚想拉着郑鑫易走人,可转念一想脚下又不动了。他嘿嘿笑着看向郑鑫易:“闻着挺香,咱俩排队去?”
郑鑫易皱着眉看了眼队伍,斜着眼再瞧费汉龙那一脸噎促的表情,特淡定:“嗯。”
“……”
第十五章
费汉龙现在插在那长队屁股后头,就看着队伍像蚂蚁挪窝似的一点一点往前蹭。刚开始那点郁闷气过去,他现在一点也不着急。别人那是吃饱了没事干撑的,他这是气饱了没事干。他不急,慢慢来呗,不就是排个队,就是在长个十米他都不急。费汉龙回头看了一眼排他后头面容轻松的郑鑫易,心里嘲讽:小丫挺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队伍其实也就看着吓人,往前挪的速度要是掐表看,也不是特别慢。在费汉龙刷刷完朋友圈又刷完微博之后抬头一看,前头也就只剩下小猫三两只。他刚支起的脑袋又埋下了去。
才看两眼手机,前面的队伍忽然一阵骚动。定眼一看,喝,有一猛哥这是要插队闹事啊。
原本排在最前头的老叔梗着脖子在冲那人嚷嚷。可不是么,排了大半天眼瞅着就是自己了,这时候被截了胡,能不气?排后面的几位也开始骚动了。那插队的猛哥一看自己惹了众怒,也不慌张,特霸气的推了那老叔一下,吼道:“吵吵什么?!老子赶时间,你让让怎么了?能死啊?!”
费汉龙当场就被这位的神逻辑给惊了下。‘扑哧’一声就乐了。
插队的那人挺横。费汉龙也没真招他,就这一声笑,人不乐意了,握着拳头站队伍的最前头冲他嚷嚷:“笑什么笑?你小子再笑一下老子试试!”
费汉龙被吼的一怔愣,当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还来回看了两眼,这才确定那人说的就是自己。
这下他笑不出来了,挑着眉看那人:“插队你丫还挺横。我刚刚笑你了吗?”
“草你妈,你小子再给我回一句!”那人拿手指着费汉龙,眼睛瞪得赤红,看着就特凶悍。手指都戳到原本被插队的老叔了,那老叔反倒闭了一直碎碎念的嘴,不敢吭气了。
费汉龙黑着脸就想往上冲,被郑鑫易拦住了。他吼道:“放手。”
郑鑫易给他打了个眼色“没事儿没事儿,多大点事啊。别吵,别吵吵哈。”
那猛哥一看他俩都怂了,更来劲儿,一点口德都没留,骂骂咧咧的什么脏话都往外蹦,费汉龙差点没被他骂红了眼。咬着牙使劲去掰郑鑫易的手,郑鑫易拦着也挺费劲,就是没让费汉龙脱溜出去。
“郑鑫易我他妈告诉你,别拦着我!”
郑鑫易还是不说话,就拉着费汉龙,眼睛就看着那猛哥。等那人交了钱拿了烤鸭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猛地撒开费汉龙冲了过去,冲着猛哥的后背就是当空一脚,转头朝费汉龙喊:“上!”
那人被郑鑫易一脚踹得趴地,鸭也掉地上翻了好几翻,算是白买了。
趁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又猛地朝那人的头踹了几脚。费汉龙也不客气,上去补上自己的份。在人没爬起来前,这俩货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两人蹦开好几条街,直到串到没人的桥洞底下,撑着膝盖就开始喘大粗气。
也不知道是谁喘着喘着就开始哈哈大笑的,两人就像是比赛似的,气都还没开始喘匀就笑疯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费汉龙照例绕路去了趟菜市场才往张布迪家里走。
从费汉龙进门开始就没见张布迪耳边缺过手机。他朝费汉龙点点头,进厨房里倒了杯开水,嘴里又马不停歇的低声讲着电话进了卧室。
费汉龙把手里的菜提进厨房,耸耸肩,有钱人还都挺忙。
直到费汉龙这边开始叫吃饭了张布迪手里这才没了手机。
“你今天心情不错啊。”
费汉龙咽下嘴里的饭,摸摸脸:“这么明显?”
“自己进卫生间照照镜子。”
费汉龙干脆直接笑出了声。
张布迪挑着眉看着他笑:“有好事?”
“没有。”
“就是中午的时候和人打了一架,现在心里舒坦。”
“打架了?”
费汉龙于是把下午那点儿极品事儿来来回回全抖落给了张布迪。
张布迪听着也挺可乐。最后笑道:“你真好意思说自己那是打架。”
费汉龙摆摆手:“就我们这种路见不平一声吼的高尚精神我知道你不懂。”
“话说我们还得在你公司实习多长时间啊?”
张布迪进厨房又添了一碗饭,嗤鼻:“真够行的,你自己什么时候放假不知道啊?”
费汉龙摸摸鼻子:“忘了。”
张布迪重新坐回桌上:“还有小一个月吧。”
点点头,费汉龙把碗里最后一点扒光,拿碗进了厨房。“真不用我帮忙洗澡了?”
“怎么,你还上赶着在我这当搓澡工啊?”
费汉龙没说话,往洗碗池倒了点洗洁精开始刷锅洗碗。心道:我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等他都把张布迪的衣服晾完了,磨磨蹭蹭从人家里滚出来,时间也就八点多,离九点还整整差半个多小时。
费汉龙走出张布迪那个小区,脸上的笑表情慢慢就没了。也不拦公交,也不打出租。就这么一点一点的用散步似的速度慢慢往自己那头走。
不爱回去,真不爱回去。费汉龙低低嗤笑了声,从兜里掏出了手机,边走边带上了耳机。
走到自家筒子楼楼底下的时候,他抬头往5楼的窗户看了眼,眉头就松了许多。
果然,等他上楼开了屋门,里边一个人也没有。踢踢门口放着的女士高跟鞋,他知道,那女的又来了,两人这会儿多半在外面和人喝酒。
他不自觉的舒了口气,开了灯。
这屋子小,小到连真正能让人坐的地方都没有。他就坐床沿上,发了会儿呆,起身脱衣服钻进被窝里。
晚上那人回来的时候费汉龙还没睡熟,他被俩人说话的声音吵醒了。可是他没动,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
酒精在某些人眼里似乎是好东西。不记得费汉龙是在哪看来的了,或者是听来的,说是酒精能给人带来幸福的错觉,出处在他这儿已经考究不出来了。可这种说法在现在,这个房间里,一点都没有得到证实。两只喝多了的酒鬼这会儿显然没有一点幸福的错觉。
那女人从进了屋开始就一直在哭。哭诉着家里男人的没担当,哭诉着和她偷情的这个老男人对她不够关心,哭诉着经济上的困难和生活的不公。
老男人没有说话。就听见他走动的声音,倒水的声音,开窗的声音,打火机的声音。
费汉龙想睡,可越想睡越烦躁。这时候的一点点动静似乎都能让他奔溃。可他没动,一动不动。
女人的叫骂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久之后老男人关了灯。
再过不久之后就响起了压抑的,暧昧的喘息声,连带着木床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费汉龙在一片漆黑中睁开了眼。
情绪似乎都是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是一点点积累的过程。有人爆发惊人如雷,有人爆发冷如冰川。总是要发泄的,只分愤恨的大小,只隔时间的长短……沉默的极致是灭亡。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张床上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之后是一阵抽纸巾的稀疏声。
老男人起身翻出了烟,一丁点红色的微光在黑暗里一闪一闪。渐渐地,连纸巾的声音都消失了,稀疏声却依旧断断续续……
‘啪’的一声开灯声,似乎让在这同一个空间里的三个人心跳短暂的合拍了一瞬。
费汉龙的被子猛的被人掀开,他一眨不眨的眼睛被灯光刺激的眯了眯。在被子下龌蹉的动作却一下都没有停滞。
他仰躺着一措不错的直视这一刻显得特别高大的老男人,他笑了。下一秒,一声巴掌打歪了他的视线。
第十六章
“喂,阿翔,在哪儿呢?”
“上班呢,有事啊?”
“……算了,没事。”
陈翔还想说话,却发现对面儿已经把电话给挂了。他皱着眉眉看了手里的电话半响,到底还是把手机揣兜里了“毛病。”
费汉龙坐在桥洞底下发了会儿呆,又把手机给拿出来了。号码簿里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些个人,他翻了一遍又一遍,在郑鑫易的名字上停了会儿,又划拉上去。屏幕黑了又亮,亮了又黑。他最后稳了稳,拨通了一个号码。
“睡了么?”
“没有。”
费汉龙笑出声“最近小弟可能得流落街头了,大哥可否收留几日啊?”
那头静了会儿:“怎么回事?”
费汉龙还乐:“青春叛逆,玩离家出走。”
“现在在外面?”
“嗯。”
“过来吧。”
费汉龙不知怎么都就眼眶一热,话差点都没说出来。他咳嗽了下,确定自己是不会发出什么丢人的声音了才道:“嗯。”
费汉龙,你丫做人太失败了。
张布迪给人小孩开了门,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进房间给他拿了床被单出来。“家里客房都没收拾,都快成储物间了,就剩客厅沙发了,不介意吧?”
费汉龙抹抹鼻子,腆着一脸献媚:“又不是没睡过,没那么金贵。”
张布迪点点头“现在时间不早了,早点睡。”
费汉龙看着他进了里屋,关上房门。这脸才一点一点的垮下来。
这天晚上不出意料的,费汉龙一直也没睡熟。就算身体再累,他思想上还活跃的不行。大脑迷迷糊糊连轴转的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第二点天天没亮费汉龙就醒了。上班时间是早上九点,他现在起来根本就没那必要。
他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半天也没舍得起身。也不为难自己,就这么躺着翻出了手机。
就这么赖沙发上赖了两个多小时也才早上七点多。估摸着这时候张布迪也该起了,他这才磨磨蹭蹭的起身进了卫生间。用冷水淑了口,扑了脸。收拾完回沙发看了会电视,张布迪算是出了卧室门。
“早。”费汉龙朝他笑。
张布迪看了他眼,点点头。
费汉龙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张布迪也没有。等人洗漱完出来,张布迪进厨房倒了杯开水坐费汉龙沙发边儿上。他开口:“怎么回事?”
电视的声音大了点,费汉龙有些没听清。他调小了音量“什么?”
“跟家里闹矛盾了?”
费汉龙像是觉着好笑,于是他笑了:“是。”
“不打算回去了?”张布迪喝了口水。
“是。”
张布迪点点头。“打算住哪儿?一直住我这儿?”
费汉龙没再去看他“也就最近,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就租。”他插科打诨的笑,有些亦真亦假:“要不这几天你家沙发就先租给我得了。我会煮饭会当保姆,没问你要钱还倒贴你钱。多赚啊。”
张布迪没说话,他静了一会儿,没点头也没摇头,看着小孩:“你和家里有什么矛盾我不了解。不过我想你得冷静一下。也许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现在未成年,搬出去住不太合适。做父母的都没有不疼自己儿女的,你别太冲动。”可能因为不太经常做这种知心哥哥的工作,张布迪一段话说的有些僵硬。
他在用成年人的思维看待和照顾着费汉龙。就像是只成年狮子在调皮的小幼狮快从自己背上滚落下来时出于本能的生爪子拦了一下。在他眼里,费汉龙是还不够熟的、不够理智的。
费汉龙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笑眯了眼,捂着肚子似乎还笑出了眼泪花。他夸张的摆摆手:“我知道了知道了。”
张布迪看着他皱眉。
晚上,回来和张布迪吃完晚饭,费汉龙都收拾妥帖后,他去门口穿了鞋子。张布迪听到动静从卧室里出来,看到他的动作,皱眉道:“你去哪?”
费汉龙抬头朝他勾了勾嘴角:“吃太饱,去散散步。要一起么?”
张布迪的表情松了些,他摇头:“不去。”
“那我自己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