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见到邱安衍是什么时候?他又是怎么样的人呢?
宋苑望着埋首在她腿间,帮她涂药的邱安衍,陷入了沉思。
依稀记得,好像是十九年前吧。
父母因病相继过世,她被父亲的好友邱家管家领到了邱家,原先是作为管家夫妇的养女收养。
而她第一个见到的邱家人,就是邱安衍。
那时,她六岁,他才叁岁。
从未出过远门的她,一下子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无所适从,听说要见好多人,她突然很害怕、很无助,于是趁管家夫妇不在的时候,她偷偷溜到了邱家的后花园躲起来。
她掩在花丛中,他走了过来,她的心怦怦乱跳,他却没发现她,而是蹲下来,垂下脑袋不动了。
她好奇的也往地上看,这才发现,他在看蚂蚁搬家。
好多人经过他们,好多人都没有理会他们。
虽然后来她才明白人们选择不理会他的原因,但那时她小小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白日见鬼了。
她越想越害怕,想起身,脚却麻了,身体一歪,眼看就要摔倒,踩上蚂蚁。
于是她慌忙抓住了离她最近的蔷薇,手指却被花刺扎出了血,血珠滴在他的膝盖上。
他小小的身体抖了一下,豆大的泪珠掉在地上,哽咽着问:
——你疼吗?
“你疼吗?”
“还……还疼吗?”
“苑苑……”
下体一阵灼痛,身体不由自主起了一阵痉挛,宋苑适才回过神来,眼眸对上了邱安衍一双仍 氤氲着水雾的桃花眼,勉力笑笑,声音放柔:“疼啊,阿衍,你不知道怎么涂的话,我自己来涂吧。”
邱安衍垂下头,眼瞅着红肿的穴口隐现的血丝,手捏紧了那管已用了一半的药膏,小声说:“苑苑,你又想离开我吗?”
宋苑瞅了瞅被拷的死死的手脚,叹口气,软声说:“你就解开我一只手好不好?这样我也跑不了啊?我这些天哪有要离开了,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你难道没看到我的手腕、脚腕都破皮了么,也很疼的。”
“不……不是,你等等。”邱安衍小声嘀咕着,缓缓起身,往外走。
宋苑舒了一口气。
她流血后,邱安衍慌慌张张解开了她的手链脚链,她原想着他会送她去医院,没曾想……他就带她到了洗手间的马桶上坐下,又重新把她拷住,从洗手台上拿了早就准备好的药膏帮她擦。
邱安衍没有关门,耷拉着脑袋一直往床走。
宋苑望着邱安衍的背影出神,邱安衍在床前停下来,手伸到床褥下,一下就掏出了钥匙。
宋苑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她心心念念的钥匙,竟然近在咫尺,她却从未想过去查找。
是该说她太愚蠢,还是该说邱安衍太天真?
邱安衍为宋苑解开了所有的手链脚链后,退回了浴室门口,背对着宋苑。
宋苑扶着墙缓缓站起来,双腿直打颤,却仍是咬着唇不吭声。
血丝夹杂着精液从腿间淌下,直流至脚下,宋苑脚踩着那些黏腻,心头泛上了一阵恶心,捏紧了拳。
才刚勉强站起来,试图移动步伐,浑身的酸痛却一下一下由内而外,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她又是脚下一软。
现在不是好时机,至少……她还没有一点与之抗衡的体力,更没有完全取得他的信任。
眼看就要摔倒,肩上多了一股力,邱安衍揽住了她,望着她,眼神急切又担忧:“苑苑,没事吧?”
“阿衍……”宋苑头靠着邱安衍的下巴,手轻轻拉住邱安衍的胳膊,晃了晃:“我想先洗个澡。”
“我帮你。”
“好。”
宋苑坐在马桶上,看邱安衍放热水。
邱安衍背对着她,仍是衣冠楚楚。
白衬衫、黑色西裤,只是发有些乱,后背衬衫上有点湿,显然是流了汗,不知是刚才急的,还是被这热汽熏得。
热水渐渐的放满,一小包中药材放进去,白蒙蒙的热汽笼罩了整个浴室,邱安衍抱了宋苑进浴缸,拉了个小板凳坐在浴缸前,手捧了一捧水,往宋苑发上淋,眼却瞟着宋苑搭在浴缸边缘的已然红肿的手腕,小心翼翼问:“真的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