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苑撇嘴,声音有气无力,“头很痛。”
许朝走过她身边,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不曾停下脚步。
宋苑心里微微失落,下椅跟在他身后。
许朝将青蔬和活鱼搁在厨房案台上,又开了水龙头洗了下手,抹干五指,这才转身,掌心贴上她的额,拭了拭温度,低声说,“没有发烧,还好。”
宋苑咬咬唇,小声嘀咕,“怎么就还好了,明明头疼。”
许朝执起宋苑的手,捏了捏她微凉的手心,然后就拉她往前院去。
进到宋苑的卧室,许朝从红木衣柜里拿了件薄的驼色外衫。
宋苑便不情不愿地张开手,任他帮她穿上。
他帮她扣上扣子,轻轻地叹气,“穿多一点啊,病了怎么办?”
病了怎么办?阿朝,病了你会更疼我。
宋苑笑,“这是夏天,哪有这么冷?”
“这几天气温低,还是需要注意保暖。”
“知道啦。”
最后一颗扣子为宋苑扣上,许朝笑容清浅,“饿了没有?”
宋苑仰头,委屈兮兮地模样,“快饿死了。”
许朝拖住她的手,和她五指交握,“那我们去做饭。”
许朝说的“我们去做饭”实际上就是他做,宋苑在一旁拿了把椅子坐着看。
宋苑本想帮忙的,可许朝每次都不让。
许朝做饭的本事是很年轻时就有的,因他十六岁就留学美国,开始独立生存了。只是宋苑在美国时,倒从未见过他下厨,因他因生意平常甚为忙碌,如果和她约会,大多是在餐厅吃饭,或者点外卖。
所以许朝这一做饭的技能初次展现在她面前时,她还有些难以置信,清风霁月的男人会和厨房这类烟火之地挂上钩。
即便是现在看,她仍然觉得违和。
可越是违和,她越是感觉甜蜜。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糖醋鱼,鲜蔬汤和蛋羹上桌,宋苑欢欢喜喜地将碗筷摆上,同许朝一起在厨房边上的小桌上用餐。
许朝慢条斯理地为宋苑盛汤,不时对她说些他出门遇到的事。
如往常一般,他今日对她提了些外面与昨日不同的变化,比如杭城今天的游客数量又多了万人,杭湖的水由于昨日的雨,都快要没过湖岸,外面的什么花开了,什么花又谢了。
听着许朝的话,宋苑默默地将一块鱼肉加入许朝米饭纹丝未动的碗中,对他笑笑,“今天的鱼肉做的真鲜。”
其实她明了,许朝本不是碎嘴多言之人,只是想为她排解寂寞,尽力让她不至于与外界过于隔阂而已。许朝便停止言语,闷不做声地尝了半碗米饭,复又放下筷子,拭了拭唇角道,“周末公司有点事要处理一下,下午要去一趟。”
宋苑脸上的笑意未减,柔声说,“那忙完了早点回来。”
许朝随口说,“估计会晚点回来。”
宋苑的脸色便不大好了,嘟囔,“有这么忙吗?不过是一小公司而已,加班又没有加班费。”
来杭城后,许朝因为生计,去过往同窗的小公司帮忙。
许朝起身,取了搁在橱柜里的茶瓶给自己倒了些茶水,声音有些发沉,“中元节快到了,忙完后还要去堤边给父母和大哥烧点纸钱。”
宋苑错愕。
他大哥和母亲很早过世她是知道的,可在一直在国内独居的他的父亲……
许朝饮了口茶,继续说,“我父亲去年除夕的时候,因病过世了。”
去年除夕,也是她被他救出来的那个月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