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苑脸一阵红一阵白,很想辩解一句:可邱安衍他是个死变态。
但她说不出口。
见宋苑一听到邱安衍这个名字,就变了脸色,宁慎流立时道歉,顺便转移话题,“抱歉,那个时候我有我的顾虑,没办法救你。”
宋苑抿抿唇,别过脸看窗外,“那您何必答应我妈呢?”
一顺嘴便对邱安衍的母亲宁琦用了“我妈”这个称谓,宋苑感到很不适,又迅速补充一句,“无所谓,反正我现在已经自由了。”
那日她和邱安衍双双入院,是宁慎流派人将她弄上的车。但她醒来后,就得到了他已回申市的消息,便知她的希望不过是一场幻影。
宁慎流和邱家的恩怨她从前多少有些了解,她其实对这个结果也不是太过失望。
宁慎流因为自己亲哥哥宁慎城多年前的死非常怨恨邱家,叁年前他接掌宁氏后,开始在商场上处处和邱氏竞争,根本没有从前“邱氏做老大,宁氏做老二”的自觉,宁氏股市由此时常震荡,一众股东认为他太过激进,对他十分不满,甚至董事会上提过议案要求罢免他。前年她回邱家时,还见到过因他登门同邱家讲和的他的父亲。
他父亲那时是这样说:我家那小子就是年轻气盛不懂事,也就是有点小聪明而已,还希望你这个做大哥的多担待他。
邱安衍的父亲邱海作为晚辈,当然是表示不在意。
说到最后本是一团和气,结果他父亲临走前又感慨:“哎,你我都家门不幸,一个腿脚不好,一个脑子不好,都是报应。”
邱海当时笑脸相送,关上门后,似乎被气得够呛,将一桌的菜都掀了。
害的她当天都没敢提和邱安衍解除婚约的事,挨到除夕才敢说。
当然,现在想想,她只要是提了,迟说早说,结果都一样。
宁慎流要笑不笑,“就这种程度,你就认为你自由了?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出国?”
宋苑凝了下,坦率地问,“宁大哥有办法?”
宁慎流嗤笑一声,“宁大哥?角色适应的挺快。”
宋苑绞紧手指,“我已经和邱家没关系了,所以您也不再是我的‘小舅舅’。”
宁慎流以指叩桌,“我帮你出国,你和许朝尽早远走高飞,不要浪费时间在这里,迟走一天,对你们越不利。邱安衍自杀未遂,现下还在医院接受治疗。他父亲已经回了国,对你逃跑这件事非常愤怒,到处都在打探你的消息。”
邱海回国了,还在找她?
一时心慌意乱,宋苑六神无主地向宁慎流求助,“您打算怎么帮我们?”
“给你弄个新的身份证明,送你出国。”
宋苑迟疑,“新的?是帮我补办身份证件吗?”
宁慎流摇摇头,“是帮你弄一个完全不同的身份,但是需要你配合。现在国内的户籍制度没那么严格,想要有两个身份还是能办到的。”
宋苑沉默。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他从前都未帮过她,现在为什么这么好心?
宁慎流看出她的疑虑,回答道,“从前我向宁琦承诺救你只是为了避免她的一再叨扰,实际上,我并不想为了无关紧要的你去费工夫。而现在我发现你是阿朝在意的人,我珍重我的朋友,所以才想要帮你。我和邱家的关系想必你也清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见宋苑面色略有松动,宁慎流又循序渐进,“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阿朝考虑。阿朝他父母从小就煞费苦心的栽培他,把家里最好的资源都给他,就是为了让他出人头地。他大哥甚至选择放弃出国,接手家里生意上的烂摊子,照顾双亲,让他在美国无后顾之忧,最后却因劳成疾而早逝。他自己十年寒窗苦读,在外漂泊数年,好不容易将要功成名就,就因为你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你忍心吗?”
宋苑面有难堪,“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我听你的。可我对你又不解,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想要帮我们,万一你中途反悔了,倒打一耙该怎么办?”
宁慎流眉头一皱,“你别找借口磨磨唧唧了。我看你就是生来自私,当初因为嫌弃自己未婚夫是个傻子,就能不顾养育之情,婚约之严肃,私自悔婚,现在又要将许朝困在这里,为你的胆小懦弱买单,哪个男人碰到你都是倒了大霉。”
话刚落音,宁慎流身后的门被推开,许朝面冷如冰,声音寒凉,“宁钰,你给我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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