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因窒息而满脸涨红,呼吸困难,他松手,一拳砸在车窗上,失声痛哭:“母亲都能要孩子的命了,孩子为什么还得要这个母亲?我欠你的生育之恩,从前早还完了,你我现在恩断义绝……”
他一把拉开车门,“不选是吧,那我就把宁慎城的这个地方给付之一炬。”
宁琦一愣,旋即扑到车门前挡住,厉吼:“我不准,除非你从我尸体上…………”
“砰——”她耳边的车窗瞬时结了密集的网,子弹从她耳旁滑落,砸在她肩上。
宁琦猛地抖了一下,边哭边说:“我选,我选不就完了。”
邱安衍的眼神又恢复森冷:“已经迟了,现在就下去,看着我是如何把这个地方烧掉。不下去的话,下次就打在你身上。”
她如呆傻了般瞧着他,纹丝未动。
“不下去是吧。”邱安衍将黑漆漆的枪口抵上她的前额,手指隔着丝帕搭上扳机。
宁琦缓缓转过身,双脚踏下车。
邱安衍收回枪,跟在她身后。
——
久无主人的庭院仍旧修葺的错落有致,即使夜幕深深,不但丝毫没有盖住房屋与外院交相辉映的景致,反而更添几分诗情画意。
杨柳漫舞下,宁琦双手被缚在篱笆处,坐在草地上,静静地看了一会邱安衍在院子里泼汽油,待他泼到她面前时,开口问:“不进去看看?就这样烧了,不觉得可惜?”
邱安衍不答,原地又倒了一罐汽油。
宁琦自言自语:“我母亲,也就是你的外婆,是个风月场上的女人,从小带着我过活,很是不容易,她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我身上,我经常被她打的伤痕累累。我曾以为在我成年前,会被她打死,直到有一天,我父亲的合法妻子突然派人过来,说我是我父亲的女儿,就是这样,我和母亲被那位正牌夫人养在了外面。后来我们才知道,我父亲婚内出轨,并且和那第叁者有了感情,还想要离婚。她之所以把我们找来,就是想要让我们来隔应他们。”
宁琦叹口气,继续道:“可我母亲当然没那个本事,我父亲即使见过她几次,都还是一副不理她的态度,对我也一点儿都没有父女之情,甚至拒绝探望我。久而久之的,那位夫人就又不理我们了,要知道,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母亲忍受不了艰苦的生活,便又开始动手打我。在某一天,她将我赶出家门。那天天太冷,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凭着隐约的记忆去了我父亲的家。他的家好大,窗户里亮着灯,看起来好温暖,我忍不住想要进去,当然是被人轰了出来。我扒着铁栅栏不肯走,嚎啕大哭,说我是他的女儿,他为什么不认我?别人将我拽不下来,只好由着我了,在我哭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时,铁栅栏开了,有人开车进来,那就是我哥哥………”
她说着说着笑起来:“我一看到他就扑到他怀里把他喊爸爸,抱着他不放,把他吓了一跳。他最终是发了善心,把已近乎冻到昏厥的我抱到了他的车上。当晚,他把我送了回去,我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他是我哥哥。哈哈,他还懊恼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起来太老了,其实他长的年轻又帅气,还背着个书包,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能当爸爸的人,只是那会儿,无论从车上下来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我都要认他当父亲的……从此以后,他经常来看我们,我们的生活渐渐好了起来,我还进了学校,开始我的学业。他对我很好,我很依赖他。十年后,我十六岁生日,把他灌醉,主动和他发生了关系……”
邱安衍将空汽油桶一扔,又拎起一满桶汽油,向后院大步走去。
宁琦看着邱安衍走远,才低下头,小声继续道:“安衍,从那之后,我和你父亲就开始了这段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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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中间苑苑和许朝在一起时,小舅舅冲到邱宅找安衍时,说的那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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