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伏秋瞪眼。
这丫头倒是“懂事”啊。
她看向祁醒,用眼神询问:你不会私下贿赂我妹了吧?
祁醒完全没搭理她这茬,推着她进门,自己跟在后面跟走过来迎客的长辈们点头道好:“姑姑奶奶过年好。”
经过上次叶伏秋一跪把态度表明,奶奶是再不愿意也知道自己劝不住了,这些日子没有再提反对的话,却也没说多赞同。
旧的关系需要破冰,才能建立新的羁绊。
所以祁醒决定在这样的日子陪她回家过年。
叶知春看见祁醒给买的奢侈品礼物眼睛都亮了,简直爱不释手,抱着就回卧室拍照发朋友圈去了。
姑姑看了眼自己老母,然后说:“秋秋啊,你跟我去厨房帮点忙来。”
叶伏秋看向祁醒,想了想这人的城府情商,不至于连讨好长辈的话都不会说,所以也没多担心,直接跟着姑姑走了。
只剩下奶奶和祁醒在客厅。
张玉英给他倒了杯茶:“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家里只有这些。”
祁醒接过来喝了口,“不碍事儿,我喝白水就挺好。”
张玉英笑一声,捶着腿,说着:“我听秋秋说我这回病你帮了不少忙,费心了。”
她看向旁边坐着的这人,长得太俊气,家底太雄厚,每一方面的条件都超出了她对孙女婿的期待。
她的孙女肯定是要配最好的丈夫,但没想到这丫头找着个这么好的。
“都是应该做的,您别放心上。”祁醒顺着长辈说,完全没了在外面那股跋扈劲儿。
“你跟秋的事儿我知道了,奶奶说句实话。”她看着这年少有为的小辈,“我不是很满意。”
“你是南方人,家里构成又复杂,回头要是真结了婚,我不放心。”
张玉英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压着声音,“我这孙女生在我们家,命苦,从小没少受委屈,懂事从来不给我添麻烦。”
“我就lamghuan是知道她不容易,才不愿意她之后再掉进下一个火坑。”
“我们家这些年病的病,死的死,家底早就耗光了,给不了她底气。”
张玉英说到这儿,竟是低了头,愧疚得说不出后话。
人一辈子了,到了老,竟然连一份像样的嫁妆都给孙女凑不出来。
“奶奶,您担心的都不是问题。”祁醒从手边公文包里拿出一摞厚厚的文件,递给她:“这是我个人的所有资产,包括现金存款,房产,车,公司,股票基金。”
“空口白话当然没人信,所以我这阵子之所以没上门拜访您,就是在准备这些。”
祁醒看着老人家,珍重承诺:“我父母的家产是另一回事儿,这些是我自己说了算,只要您点头,她签字,这些立刻就全是秋秋的,不管是算作她的财产还是嫁妆都可以。”
张玉英不太识字,但是这厚厚一叠证明握在她手里,这分量就已经足够镇住人了。
她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种话:“你,你说的是真的?”
“对,最上面那份就是转让协议,或者后面还有婚前协议,协议里写了只要我和秋秋结了婚,这些财产就是我们夫妇共有。”
祁醒停顿了一下,又抽出一张,告诉老人:“这是我的人身保险,还有遗嘱。”
“如果出现意外,您手里的这些我会全部留给秋秋,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下半辈子也不会过苦日子。”
“我在滨阳买了房,如果她不想在霄粤湾定居,想陪着您,我就陪她在这儿住。”
“另外给您的房子也已经准备好了,您,秋秋妹妹还有姑姑一块住都绰绰有余,还有保姆和厨师都雇好了。”
“秋秋最担心的就是家里,只要她能放心去做她自己的事儿,让我干什么都行。”
张玉英没想到面前的男人竟然有这种能力,而且竟然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出来。
她老婆子活这么多年,多少负心汉,贪财好色的男人没见过,别说婚前就全交财产,哪怕是婚后,对妻子孩子抠抠搜搜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奶奶,人心需要时间检验,但是东西却是实打实能立刻交代的。”祁醒认真的时候,眉眼会格外浓黑,譬如此刻:“我是真心的,我不会让秋秋受半点委屈。”
说完,祁醒没有绕过那个话题,直接对老太太提起:“再过不了多久,法院也会给秋秋爸爸一个交代。”
“当年害得您家里折腾难受,是我不对。”
张玉英没想到他会主动认错,偏开头,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实话:“他是老实人,但老实人也有犯错的时候。犯法就是犯法了。”
“就算是被迫的,也早就该去自首。”
“你不用跟我们道歉。”
老人何尝不知道当年恨祁家人入骨的情绪,也只不过是找个痛苦的发泄点罢了。
这么多年过去,儿子都去世了两年了,她早就冷静下来了。
祁醒本来做了跟老太太长期迂回劝说的打算,却没想到她其实是个清醒的人。
也对,能把他的姑娘教育得这么好,又怎么会是胡搅蛮缠的人。
“既然你也赞同日久见人心,那你们就多处几年,让我看看。”张玉英把手里这堆不知道加起来价值多少钱的证明还给他:“你要是真是值得托付的人,我不会为难你们。”
祁醒点头,也不着急,“好,都听您的。”
等老太太点头的那天,他让祁董和梅女士亲自到滨阳来提亲,把叶伏秋风风光光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