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琼华奉了药来,她早知景姮恐是逃不过邓王后这一劫的,便在慎无咎离开时,向他讨了解烈毒的药,她看着刘烈亲手为景姮服下。
“阿婵怎么还不醒?”他重复低喃着,好似呓语般,手指抚着景姮苍白的脸,往下的兰襟上还有斑斑血迹,早失了温度的颜色深的灼目。
姜琼华也神色凝重,轻声道:“陛下,无咎曾有言,此药有奇效,服下后需静心等待的,娘娘一定会安然无恙。”
殊不知这一等就是整整五日,好在景姮是醒来了,一连观了前世今生,她快分不清现在是何时何地,只是看着刘烈快步跑过来将她抱起,她才颤抖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
“阿炽?”
“嗯!”他抱的用力,生怕她再无了声息,强悍而恐慌的抱紧,重重说着:“景姮你可真狠心,明知是毒汤也要喝,你休想离开我们,谁都不能带走你!”
又能听见他的声音,感受到他的呼吸,大梦初醒的景姮只觉踏实极了,虚弱的笑道:“若不能和你们在一起,还不如喝了那碗毒汤呢,阿炽,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你和我都不在了,只剩下恒光哥哥一人,后来他也没了,真的好难受。”
昔日,刘濯为了还她之恨,明知是毒也毅然饮下。
现下,从母只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做个合格的皇后,要么死,她自然是选择了后者。
幸好现在和上一世发生了很多变化。
“你说了是梦,梦都是假的,快些忘记,若是让王兄知道,他才会是最难受的那一个。”刘烈吻了吻景姮的额头,心终于是落了下来,臂间这一抹柔软,真是教他舍生忘死。
虽则知梦不会成真,他也忍不住设想了一番,若是只剩下他一人独活,那该是如何的孤寒冷寂,便是坐拥天下又有何用?
景姮出神的望着他,他俊冶的眉宇间是与梦中如出一辙的温柔,只是没了淋漓的鲜血,她抓紧了他的手臂,将脸埋入了他怀中去,须臾才幽幽说道:“对,梦都是假的。”
邓王后的做法,景姮且能理解,上一世她毒杀景姮后,便终生被幽禁在这广阳宫中,看着次子惨死,再看着长子早逝,日日痛不欲生,那些悲剧无法再变,这一世却重新开始了,那毕竟是刘濯与刘烈的母亲,她也不愿教他们难为,便恳请刘烈不要再追究下去。
又几日,待景姮情况好些了,帝驾终于离开了广阳,自此景姮再未见过从母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