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玉的嘴唇很热,贴着他的眼皮落下一个又一个湿润的吻,他的脊背被人紧紧抱住,傅明玉叫他,“花儿,言言,不要怕。”
顾言不是害怕,他只是反应不过来,他从来没想过瞒一辈子,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瞒傅明玉太久,甚至他本来就打算…要告诉他。
可是那沓厚厚的东西就放在他的旁边,他总是忍不住去看。
“你看了吗?”
过了好久,顾言才小声问他。
他的声音很轻,目光也一直落在那些东西上,傅明玉看着他苍白的脸,轻轻摇了摇头。
“没。”
顾言哦了一声,他僵硬地坐在桌子上,任由傅明玉抱着他,半响又低下头,哦了一声。
“花儿,哥哥说过,你要是不想说哥哥就不问,这些东西就放在这里,你想扔就扔,想烧掉就烧掉,随便怎么处理都行。”
“但是哥哥永远爱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傅明玉的气息凑过来,强硬地吻他,贴着他的嘴唇认真地说,“顾言,你要牢牢记得这句话,记在心里。”
“可是你想知道…”
“你更重要。”
傅明玉握住了他的手。
“哥哥只是不想有人伤害你,更不想你害怕难过。”
顾言抬头,手足无措地看着他,说,“我不害怕的。”
“可我爱你。”
傅明玉又重复了一次,“傅明玉爱你。”
“说这些话,拿这些东西来,都不是为了想知道什么。”
“后天我们就要去医院了。”
傅明玉突然叹了口气,很无奈地笑了笑,捧着顾言的脸温柔地看着他,说,“我不想我的小朋友躺在手术室的时候,还在担心我会不会走。”
顾言很久都没有说出话,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傅明玉,目不转睛地看他。少年的手温热有力,贴着他的肌肤的脉络在平缓跳动,就像儿时缓慢悠长的琴声,和着风轻轻打着拍子。
一下,两下,三下,有鸟的啼叫声,也有妈妈温柔的呼喊声。
不合时宜的比喻,却是顾言贫瘠的脑海里仅能想到的话。
“你才不会走。”
顾言吸了吸鼻子,扑上去搂紧了他,哑声说,“你不会走的,我都知道。”
用了很久很久才明白的事,给了自己无数的勇气才肯承认的事,已经是心底坚不可摧的事实,即便是傅明玉本身,也无法轻易打碎。
“笨蛋花儿。”傅明玉笑,落在他身后的眼神却透着彻骨的寒意。
“我本来就要告诉你的。”
顾言像个树袋熊一样攀着他,小声说,“我本来想…等到手术结束。”
傅明玉摸了摸他的头发,嗯了一声,“不说也没事。”
“不要。”
“我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
顾言枕在他的肩头,用力抱住了他,拼命汲取他身上的气息。
“好了,该是勇敢的顾言坦白的时候了。”
顾言吸了一口长长的气,松开了他。他的眼尾还泛着红,却还是仰头笑着看傅明玉,说,“哥哥身上好香,我不怕了。”
他伸手拿过一旁的文件,傅明玉抓住他的手腕,轻声叫他,“顾言。”
“没事。”
顾言轻笑着摇头,径直拆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