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衡鹰隼一般的目光越发锐利,望着乖顺真诚的晏凌,他的心情复杂难言。
简直是如鲠在喉!
“父亲书房还有事,就不多留了,你如果有事找父亲,直管过来便是。”
晏凌微微一笑:“阿凌记住了,父亲慢走。”
等那抹酱色的人影消失在垂花门口,晏凌脸上的笑犹如破裂的面具,一片片剥落。
“大小姐,您怎么了?莫非是担忧国公爷不喜欢您?”桂嬷嬷笑着宽慰:“您多虑了,我瞧着国公爷挺疼您的。”
晏凌轻笑一声:“父亲自然是疼我的,不过……”
余音依稀消失在唇齿,终究没把完整的句子说出来徒增烦恼。
不过在慕容妤跟前,他的疼爱又能剩几分?
她转头瞥向窗外的海棠,凤眸划过一丝若有似无的苦涩。
饶是自诩通透,她仍旧意难平啊。
……
意难平的不仅仅是晏凌。
晏衡从拂雪斋出来就径直赶去汀兰院。
慕容妤已离开了小佛堂,正在水阁听鹦哥说书。
她坐在一把藤木摇椅上,双眼微阖,指头有节奏地敲打着扶手。
耳边忽然传来军靴的铿锵声,她歪头一笑,居然带着些微孩子气。
进门的晏衡恰好将这一幕纳入眼底,他心口更堵了。
屋内的婢女噤若寒蝉,自觉退出屋子。
晏衡的拳头握紧又松,松了又攥紧,他尽量平心静气:“你之所以认阿凌做嫡女,是想让她代替阿瑶嫁给晋王做继室?”
慕容妤慵懒地坐起身,偏耳迎向晏衡的方向,朱唇轻启:“你错了,不是嫁,是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