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
沈淑妃在景仁宫的偏殿跪坐诵经。胡嬷嬷福身行礼:“娘娘,白枫来了。”
沈淑妃淡淡地“嗯”了一声。
未几,幔帐外响起白枫沉稳的脚步声。
“属下见过淑妃娘娘。”
沈淑妃的手里正缓慢地捻动佛珠,闻言,她微微偏头,看向白枫,动作停了下来:“小七和她在临波殿过夜?”
白枫不敢直视:“是。”
沈淑妃很平静:“他们圆房了?”
白枫抿唇:“恭亲王给她下了狠药,若不行男女之事就会命丧黄泉,王爷他……是逼于无奈,毕竟,卫国公府将来或许也能添一臂之力。”
沈淑妃笑了笑,挥挥手,示意白枫退下。
过一会儿,沈淑妃诵完了一段经,她低垂眼睫,道:“胡嬷嬷,你那儿还留着绝育药吗?”
胡嬷嬷皱眉:“上次对睿王妃下药不太顺利,浪费了不少才成功,老奴手头也没剩余的了。”
“真可惜。”沈淑妃叹息,又道:“你去准备一碗避子汤吧,分量足一些,充作补汤送过去。”
……
夜半时分,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洗砚堂的柳浪亭,一抹纤美的人影默立檐下。身后走来一道窈窕杏影。
“少主跟那个女人整宿没回府,白枫也没回来,我刚才往宫内递了消息,他们……”
“我已经猜到了。”檐下的女子着一袭水蓝色衣裙,笑起来,唇边露出两颗可爱的小梨涡:“那原本就是我们计划中的一环,你不必担心我,大事为重,我能分得清。”
杏色衣裙的女人顿时面露不平:“都怪那毒妇和阉贼,若非他们害得镇北王家破人亡,你早就嫁给少主做了世子妃,也不至于受这么大的委屈!你们可是自小指腹为婚的娃娃亲!”“无妨,我相信他,他不过是把晏凌当做一颗棋子罢了,永远都不可能对她动心,等晏凌没用了,他会眼睛都不眨地把她送上死路。”
梨涡女子浅浅一笑,她伸手接住顺着亭檐滑落的雨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想抢,也得看能不能活到那天。”
……
早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格轻柔地撒进房间,一缕缕游离过榻上女子沉静的睡颜。
廊下鸟笼中色彩斑斓的虎皮鹦鹉正叽叽喳喳练嗓子,嘈杂的语声吵醒了晏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