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含嫣腹中的胎儿虽然是兄妹不伦的产物,可确实是他的外孙,与他是有血缘的。
陆北敏锐地捕捉到了朱桓话里传达的讯息,他心头掠过一抹阴霾,惊疑不定地问:“您是说……”
“嫣儿她死了。”朱桓淡声道:“刚死不久。”
陆北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
“我前天才见过方姑娘,她好端端的,又怎么可能会死?她是义父的外甥女,谁敢杀她?”
陆北无法接受方含嫣去世的噩耗,他都决定过完年就上门提亲的,为什么短短几天她就香消玉殒了?
朱桓止步,驻足于陆北两步开外的地方,眸光变幻不定,淡声道:“嫣儿并非本座的外甥女,而是本座的亲生女儿。”
陆北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半截断眉都拧成了麻花,他张大嘴,面上的刀疤使他滑稽十足。
朱桓的主动爆料在他心中掀起了万丈波澜,他被这个惊天大秘密砸得晕头转向,甚至一时都忘了思索朱桓为何会袒露实情。
“嫣儿是本座同晏云裳的女儿,她却和自己的兄长晋王不伦,你说说,她该不该死?”
陆北的脑子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他脸色发白,艰难地理解着朱桓说的话,同时隐隐觉察到了自己的处境此时有多危险。
倘若朱桓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隐瞒方含嫣私交晋王的行为就等同于放任方含嫣一条道走到黑,间接害死了她!
怪不得今晚朱桓有这么多的异状。
“义父……”陆北喉头干涩,除了这两个字,他再也发不出别的音节。
他像道歉,想解释,可这些在方含嫣的死讯面前,全都无足轻重,也无济于事。
朱桓漫不经心地掸了掸鹤氅沾着的薄雪,其实雪花早就被室内的高温融化了,而朱桓的这个动作更是令陆北惊骇交加,每当朱桓要杀人,他就是这副神态。
“嫣儿是被晏云裳下令刺杀的,本座原本都打算把她送走了,熟料前功尽弃。”朱桓淡漠的眸子落在陆北冷汗簌簌的脸上,不疾不徐道:“你如果没有隐瞒嫣儿与晋王的事,或许本座还能早于晏云裳做出应对的决策及时救下嫣儿,是你的自作聪明将本座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害得本座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