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循声望去。
楼梯口,身着劲装的沈淑妃稳步而来,英姿飒爽,眉眼沉肃,她身边跟着春花秋月四女,还有白枫、赤鹄和仲雷。
晏凌目色飘忽,苍白着脸,此情此景,真让她觉得特别好笑。
堂堂镇北王世子是如何偷天换日去了皇宫,沈家当然在其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沈淑妃也是最为关键的人物。
依稀还记得,萧凤卿曾经说,沈淑妃对他有着非同小可的意义,她是世上最好的母亲。
可不是吗?
把非亲生的骨血留在身边,精心教养,给他提供一切能提供的便利为复仇铺路,这份恩情,大过天。
晏凌早知沈淑妃不简单,但如今回想起她煞有其事地握着自己的手叮嘱好好照顾萧凤卿还三番两次故意挽留她的场景……
晏凌只觉得浑身泛冷。
她明明不是畏寒的体质,可自从来了骊京,身体一天比一天冷,连带着心都寒彻入骨。
她是南方小城的姑娘,不属于这雍容华贵的骊京,可也不对,其实她更不属于杭州。
无论是骊京亦或杭州,都是萧凤卿处心积虑圈下的两座牢笼,区别在于,她待在哪座笼子里更安逸。
晏凌茫然四顾,天大地大,她竟是寻不出一处真正属于她的安身立命之所。
从她出生起,她的一举一动就被北境人收入眼底,他们在暗处窥伺她,操控她,将她完好的人生毁得面目全非。
萧凤卿看到沈淑妃出现的那一刻,并不意外,目光落在温月吟身上,他稍稍顿住,然后眼眸轻凝,掠过她,扫向了多日不见的仲雷两兄妹。
对上萧凤卿冷沉的眸光,秋眉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为掩饰自己的心虚,她柳眉倒竖,先声夺人道:“晏凌,你这样的身份居然还敢打少主?活腻了吗?”
晏凌浅浅一笑,轻若不闻地问:“难道你们还会让我活着走出去吗?”
她清水般透亮的眸子缓缓滑过在场的所有人,最终定格在萧凤卿与丁鹏身上,血红的唇微微弯着,表情是说不出的嘲讽:“晏云裳只是被看管在未央宫不得出入,朱桓也还没有大势已去,我知道了你们这么多秘密,你们还会让我活下去吗?就算现在杀了我,你们的目的也达成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