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凌!”
贺兰徵心神一紧,箭步冲上去将女子打横抱起,柔软纤瘦的身躯一入怀,他眉心一拢。
怀内的人轻飘飘的,像随时都能被风吹走。
想到晏凌这两个月以来的遭遇,贺兰徵觉得心里莫名发堵。
他收拢思绪,轻柔地把晏凌放到床上。
菖蒲放下托盘跑到榻边,紧张兮兮地逡巡了一遍晏凌:“姑娘,你还好吗?有没有摔着哪儿?怎么不叫奴婢进来呢?”
晏凌缓缓抬眸看向她,苍白瘦削的脸孔波澜不兴,唯独一双凤眼漆黑如墨,清澈得好似一捧泉水,透着千帆过尽的平和与沉静。
“我的腿……废了,是吗?”
她虽然用的是问句,可神态语气却是笃定的。
贺兰徵目露了然,原来晏凌方才是想自行走动,可惜失败了,她的腿根本无法行走。
“这……没什么的,只是受了点伤……”
菖蒲手足无措,对上晏凌那双璀璨清透的凤眸,她扯不了慌,只能求助地望向贺兰徵。
贺兰徵面色如常地笑了笑,示意菖蒲将药端过来:“不碍事的,孤已经派人去找医长老了,他医术无双,一定能帮你治好。”
这样的对话从晏凌醒来的那天起就在重复,她的记忆似乎出现了一些受损的情况。
很多刚发生的事都记不清了,经常恍恍惚惚。
这是千丝蛊留下的后遗症。
即便蛊毒解除,可对中蛊的人来说,需要完全治愈还得很长的时间。
晏凌显得异常沉默,好半天,她双手搭上自己的腿,哑着嗓子开口:“膝盖骨都被炸碎了……我每天摸着它都感觉软绵绵的,知觉也没有,真能治好吗?”
贺兰徵笑容如故,亲手舀了一勺药汤送到晏凌唇边,温声安抚晏凌:“孤又岂会骗你?”
话落,贺兰徵自己倒是愣住了,许是意识到方才的口吻太亲昵,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而晏凌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自从半个月前苏醒,晏凌就是这副模样。
她见到他,很平静,一点也不诧异,更不惊讶自己为何远离故国来到了千里之外的西秦。
她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现状,该治病治病,该疗伤疗伤,就像一个木偶任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