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拿起那碗刚煎好的药走向床榻。
晏凌闭目昏睡着,人事不知,呼吸微弱,秀眉不安地紧蹙,显见又陷入了梦魇。
贺兰徵轻叹一声,坐在床沿将她微微扶起。
直到晏凌的头挨上他的肩头,他犹豫片刻,最终抬手环住了她,另一手试着给她喂药。
幽幽的冷香近在咫尺,贺兰徵的神思不由恍惚了一瞬,尔后缓声道:“晏凌,把药喝了。”
晏凌不肯张嘴,眉尖依旧拢着。
贺兰徵舀了一勺药递到晏凌嘴边。
晏凌本能地偏过了头,黑色的药汁顺着嘴角淌落。
他皱眉,滕医官说的没错。
晏凌拒绝被救,她本来就不想活了。
贺兰徵若有所思地看向晏凌的腿,他不相信她是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女子,唯一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不愿意一辈子当个废人。
他曾目睹过她神采飞扬的模样,也曾领略过她策马奔腾的英气,那般鲜活又生动的女子,浑身都充满了灵气。
莫说晏凌,即便是他都很难接受更不能想象她终身与木轮车为伴的命运,就仿佛一幅完美无瑕的画忽然出现了无可修复的划痕。
贺兰徵的心五味杂陈,拍拍晏凌的肩膀,放柔了声音郑重承诺:“孤知道你能听得到,你放心,只要你的身体好起来,孤一定找到医长老给你治腿。你不会有事的,孤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重新站起来。”
男子絮絮的低语时不时模糊传来,菖蒲抬头偷觑,即便晏凌病骨支离,容貌依然清媚绝丽,确实是配得上贺兰徵的。
怪不得皇后想方设法把晏凌弄到了西秦。
晏凌始终毫无回应,贺兰徵也不恼,他耐心地劝哄,眉梢眼角都蕴着暖色。
耳边有细弱的呓语,贺兰徵垂头倾听。
晏凌断断续续重复着一句话:“萧凤卿,你真要我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