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以后,晏凌虽然依旧浑浑噩噩,却也不再一蹶不振,而是积极地配合滕医官治疗。
身体一天天见好,比初到西秦要健康的多。
贺兰徵每日都会来起云台。
不久留,问几句话就离开,所以起云台伺候的人越发琢磨不透晏凌的身份,对她恭敬有加。
晏凌很感激贺兰徵收留自己还救了她,但许是潜意识的逃避,她从不问贺兰徵自己到底为何会来西秦,贺兰徵也没坦白过蛊毒一事。
春暖花开,倒春寒之后,西秦的天气一天比一天温暖,晏凌也没再经常感染风寒。
贺兰徵吩咐秦夜送来一盘格外别致的糕点。
晏凌看到糕点便愣了愣,迟迟没动手。
面前的翡翠果通体碧绿莹润,模样极可爱。
贺兰徵笑了笑,执起银筷给她夹了一枚翡翠果:“那次去宁王府拜会,孤瞧你很喜欢吃。”
闻言,晏凌的手指不自觉微蜷,羽睫颤了颤,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桌上居然还有一种名为“七里香”的酒。
这酒并不陌生,那次灯会,贺兰徵就拎了两坛送给萧凤卿。
想起他,晏凌的胸口几欲窒息。
贺兰徵似对她的异样毫无所觉,望着那枚犹如绿色晶石凝冻而成的翡翠果,淡声道:“孤也很爱这道点心,在大楚就学会了自己做,回国以后也做过一次,可奇怪的是,这味道明明相差无几,孤却觉着总有哪里差了些滋味儿,你知道为什么?”
晏凌轻轻摇头,手里的银筷戳着翡翠果,小小的翡翠果被她戳得成了稀巴烂的蜂窝。
贺兰徵看见她孩子气的举止又笑了,他重新给她夹了一枚:“时过境迁,很多时候,有些东西的本质会随着心境或者环境的变化而改变,比如这翡翠果。”
晏凌心头一动,抬眸看着贺兰徵。
“世人都以为孤年幼就被送去大楚做质子必然是满腔愤恨,在异国他乡惶惶不可终日,其实并非如此,留在大楚的十多年对孤而言,比本国更为自在。”
说着,贺兰徵放下筷箸,不禁目露怀念:“大楚有很多有趣的人与事,有人的地方就有尔虞我诈,孤习惯了算计和被算计,大楚的是非远比西秦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