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晏凌所料,这位司芊芊的确是传言中内定的太子妃,也是姜皇后的娘家侄女,镇国公还是她舅舅。
这么煊赫的身份,选做太子妃是实至名归。
司芊芊早就听闻贺兰徵金屋藏娇一事,她按捺不住,好几次上东宫来闹,最后都被姜皇后劝走了。
今天实在忍不住,趁着贺兰徵在御书房议事,她索性软硬兼施地闯进了起云台。
如今见到晏凌本人,惊艳是有的,毕竟她生的比自己美,尤其是对方那双清若寒潭的凤眼。
潋滟又清透,会说话似的。
可看到晏凌身下的木轮车,司芊芊油然腾起的危机感瞬间转成浓浓的讥诮。
“我道表哥在东宫藏了个多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没成想,是个双腿不良于行的残废。”
司芊芊扫兴地撇嘴:“无趣,还以为能看到什么稀奇玩意儿,白来这一趟了。表哥最近怎么回事,要挑女人也不懂挑个四肢健全的,像你这样的,倒茶都不行。”
晏凌对司芊芊的挑衅毫无反应,她眼下心神俱疲,根本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应付不相干的人,所以神情寡淡,不言不语。
司芊芊嘴上说着无趣,人却又不肯走。
她挡在晏凌的木轮车前,娇艳的面庞写满恶意:“你哪儿来的?叫什么?你这腿是天生还是后天瘸的?不是说我表哥对你极好,他怎么没叫医官给你看腿?”
字字句句都是不加掩饰的羞辱,晏凌却依旧无动于衷,只是淡淡地睇了司芊芊一眼。
司芊芊说得兴起,看晏凌半个字都不曾反驳,以为她怕了自己,结果陡然对上晏凌清凌凌的目光,她忽然觉得身上有点冷。
晏凌偏头看向菖蒲:“我们绕道而行。”
菖蒲推着晏凌从司芊芊身边经过,司芊芊从方才的刹那心悸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她不假思索按住木轮车的扶手:“我问你话,你为何不回答我?既然没聋没哑,你就该老老实实地答话,你到底是什么人?姓甚名谁?”
晏凌再好的耐心也被磨光了,她的声线四平八稳:“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司小姐不必为了我浪费心思。”
顿了顿,晏凌意味不明地笑笑:“我没名字。”
这话是肺腑之言,“晏”这个姓氏确实不属于她。
从她身世大白的那天起,她就不再是卫国公府的女儿,想必晏衡如若知晓,也不会再把她写进晏家的族谱,她只是一株无根的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