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凌神色沉静。
贺兰徵却感觉到掌下的手背越发寒凉,像是一块冰。
他知道,她是怕的。
手掌无意识地握紧,贺兰徵递给晏凌一个安心的眼神,他没开腔,示意蛊长老继续。
“更何况,这位姑娘的脏腑已被蛊虫侵蚀……”
蛊长老似乎也觉得千丝蛊十分棘手,她制蛊这么多年,也没真正解过千丝蛊的毒。
“长老不必为难,还请告诉我实话。”
晏凌抬起双眸,她眼眸澄澈平静,如同一汪碧波万顷的湖泊,可那宁静的湖泊下方却隐藏着巨大的暗涌,仿若能直击人心。
“我这蛊毒还能彻底清除吗?假如能,需要多久,假如不能,我以后会怎么样?”
蛊长老盯着晏凌,晏凌直视着她,目光坚毅,眼中蕴着向死而生的无畏。
半晌,蛊长老笑了笑:“你这小姑娘倒是沉得住气,听到自己身体里面有毒虫也不慌。”
晏凌苦笑:“我死过很多次了,人这一生,无非是两种结局,生生死死,亦不过如此。”
贺兰徵闻言微愣,心仿若被一根尖锐的羽毛扎了下,软软的刺痛在心底扩散。
她才十八岁,就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暮气沉沉的话,可见萧凤卿带给她的伤害有多大。
从前的晏凌不是这样的,她的眼睛会发光,她的面容光彩照人,浑身上下都透着灵气。
贺兰徵垂眼。
眼底有层层叠叠的复杂情愫翻涌,旷静的胸腔除却心跳还多了种不一样的声音。
他没必要再把晏凌还给萧凤卿了。
他能救得了她一次,下次呢,下下次呢?
蛊长老扫了眼贺兰徵晦暗的脸色,眼中闪过幽光,斟酌道:“用药温补受损脏腑的法子,见效慢,但很稳妥,也贴合你眼下的身体情况,我会隔三差五地来替你检查,直至所有虫卵都引出来为止。”
晏凌仍是提着一口气:“那大概需要多久?”
蛊长老不假思索:“三年五载是少不了的。”
晏凌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