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瑶的双眸扫过她双腿,眼眶发热:“阿姐。”
晏凌黛眉微蹙,这称呼着实叫人不痛快。
“本宫说过了,本宫不是你姐姐,那晚本宫说得很清楚,今日相见无关叙旧。”
话音落下,晏凌身上的气势都沉了沉。
晏瑶稳步上前,迎着晏凌清凉的眼眸,朗声开口:“你年纪比我大,性情比我成熟,我唤你阿姐是情之所至,并无旁的原因。”
晏凌面色稍霁:“菖蒲,看茶。”
菖蒲低头奉上两盏普洱,偷觑了一眼晏瑶。
熏香袅袅,兽猊鎏金三足香炉的孔洞中绕出浅白色的线条氤氲在空气里,味道舒雅怡人。
晏瑶坐在晏凌对面,没去碰普洱,而是开门见山:“你在西秦过得好不好?”
晏凌丢了几颗鱼食进鱼塘,侧脸被锦鲤鱼尾涤荡开的水波映衬得明明暗暗。
“你不都看到了?”
晏瑶固执道:“我要听你亲口说。”
“极好。”晏凌漫不经心地扶了扶堕马髻。
她从一旁的小几上拿过一只小匣子送到晏瑶手边,淡淡道:“上次在闲云楼托你的福,我吃了一顿盛宴,原先还许诺会请回来,哪知道那次就是我们在大楚的最后一次碰面。”
晏瑶鼻头酸涩,她听朱嬷嬷说了,她进东厂,慕容妤责备晏凌拖累她,打了晏凌一耳光。
打开那只匣子,绿丝绒布上躺着一枚金累丝红蓝宝石的蜻蜓步摇。
步摇做得瑰丽精致,比起昨夜那箱子整套的头面,这步摇显然更用心,因为她喜欢蜻蜓。
“时过境迁,本宫不会再回大楚,西秦也没有第二家闲云楼,本宫就送你这个当做及笄礼,你若有时间,中午便在公主府用膳吧。”
晏瑶的视线渐渐模糊,以至于她怎么都看不清晏凌的表情。
她从小喜欢沈之沛,沈之沛送的及笄礼是首饰楼成套的头面,根本不必精心挑选搭配。
而晏凌呢?
她们才见过几次而已,她不仅记得自己的喜好,还把自己的生辰记住了。
悲怆的情绪汹涌袭来,将晏瑶的心口冲击得翻江倒海。
她放下匣子忽然扑到晏凌身上,情难自禁地嚎啕大哭:“谁说你不回大楚了?你不要爹爹娘亲,也不要我了吗?我是你妹妹……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晏凌浑身僵如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