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西秦皇族从皇廷出发前往四十里外的鸣鹿山举行种夏大典。
西秦帝后改了前呼后拥的派头,太子同几位公主皇子的车驾亦是低调简单。
天光大盛,鸟语花香。
车厢内点着一两十金的沉水香,晏凌身穿烟紫色的软烟罗纱裙靠着马车昏昏欲睡,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菖蒲则在一旁给她打扇。
忽闻车窗外有咚咚的声音响起,晏凌一惊,瞌睡都去了大半,跟菖蒲对视一眼,菖蒲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公主,是属下。”秦夜又敲了下窗子。
晏凌一笑,菖蒲立刻用支杆勾起了窗户。
秦夜将一筐鲜红欲滴的樱桃递进窗口,恭敬道:“公主,这是太子吩咐属下送来的。”
晏凌的目光流连过那筐新鲜红润的樱桃,掩唇笑了笑:“替本宫谢过太子皇兄。”
一束明媚的光辉从天空洒落,为晏凌明丽的容颜镀上柔和氤氲的光芒,仿佛天山仙子。
她的眼尾外翘,凤眼潋滟,宛若是泡在溪流下的一对琉璃珠,璀璨夺目。
晏凌说完就放下了窗帘,但仍有很多人沉浸于方才的惊鸿一瞥。
前方的乌里王子收回视线,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西秦官话:“安阳公主甚美,这等美人儿若能给本王当大夫人,就算她腿脚不好,本王也定会好好宠爱她。”
提起这档子事,乌里王子的脸色就不好看。
当着天下人面求娶安阳公主,熟料,对方其实是容华公主,而且容华公主死活都不肯和亲。
于是此事只好不了了之。
身边的随从连忙奉承:“王子假如真喜爱安阳公主,我们大可再向秦帝求娶一次。”
乌里王子还没说话,旁边插来一道戏谑的男声:“癞蛤蟆在地上爬,天鹅则是喜欢在天上飞,两者的距离天差地别,犹如云泥。长留,你说是不是?”
萧凤卿冷冷瞥了眼乌里王子:“牛粪弄脏了红玫瑰往往是不自知的。”
乌里王子主仆对中原的文化了解浅薄,对于骂人的俗语更是一窍不通,虽听不懂萧凤卿与沈之沛一唱一和,可从他们鄙视的表情就猜出不是什么好话。
乌里王子瞪着萧凤卿:“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