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醉这种毒是从七步蛇的毒牙上提取的,混合了少许的曼陀罗,能让人在走完七步之后于迷梦中死去。
萧凤卿看着晏凌笑了笑,漫不经心地用手背抹去黑血,戏谑道:“我在死之前,能做一个关于你的美梦吗?”
“那个梦境里,没有北境人,没有摘星台,没有利用背叛,也没有生离死别,只有咱们两个。”萧凤卿直勾勾地盯着晏凌:“我也不会用这么坏的方式认识你,更不会用那么卑劣的手段伤害你。”
晏凌与萧凤卿对视,凤眸一丝涟漪也无,出奇的清亮凉薄:“你做了什么梦,跟我都没有关系,我只要能亲眼看到你死,就好了。”
“又是七步醉又是匕首,看来你是真的很想让我死。”萧凤卿的嘴唇越发殷红,他目光柔和地凝视着晏凌:“可是怎么办?我宁可死都不会放手,你不要用七步醉了,直接杀了我。”
晏凌冷冷一笑:“你以为本宫真不敢杀你吗?”
萧凤卿对答如流:“来啊,别手软,想想你在摘星台所遭遇的一幕幕,再想想你在骊京的时候我是怎么算计你的,还有澜江的水有多冷……你最好亲手杀了我,不然,要么咱们都死在西秦,要么一起回到大楚。”
闻言,晏凌的眼中猝然掠过一记阴寒刺骨的光,面庞上涌动的杀意也越来越强烈。
摘星台上的每一帧画面都在脑海一闪而过,即便时隔五个月,即便尽力说服自己忘记。
然而,再面对这个人,当日所有的屈辱和绝望都仿佛卷土重来,犹如周而复始的凌迟,将她的身心割得面目全非。
不管过去多久,只要她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心里的恨就像黑色的泉流漫过了沙漠,滋养出一株株见血封喉的毒花。
晏凌目色骤沉,手中匕首果决超前一送。
锋锐的刀尖刚一刺进萧凤卿的脖子,便听到萧凤卿轻描淡写道:“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道士给你批的命?”
脑中的精光乍然一现,晏凌起初不解其意,猛地反应过来,立时愣住了。
她儿时曾被桂嬷嬷带去道观,有个年老的道士给她批命,说她命里带劫,需要一贵人帮她消灾度厄,除此之外……
晏凌的心下骤然一寒,心底瞬时翻江倒海。
那道士曾断言,她命硬,最终会母死父残。
晏凌从没把道士的批命当真过,盖因那时她是苏眠的“女儿”,而苏眠早就死了。
后来萧凤卿又说她是朱桓的女儿,她对晏云裳与朱桓鄙薄痛恨,更不会挂心他们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