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沈淑妃所料,萧凤卿在西秦磨了将近四十天,不但没把晏凌磨动,还险些把自己磨进阎罗殿。
“你疯了还是傻了?明知自己中了七步醉,你不让白枫把你送回来,反而跳到湖里捡个破玉佩?她让你死,你还真就把人头送她了?”
沈之沛气急败坏地数落床榻上面色如纸的男人,气得脑仁抽抽地疼:“幸亏白枫身上有天山雪蟾能吸毒,幸亏春袖夜半时分就到了定京,不然我看你怎么办!”
萧凤卿刚服过春袖所配的解毒丸,血液里的毒素也清了,唯独脸色不太好看,他垂眸凝视着手心里劫后余生的玉珏,目光悠远清湛。
“这不是破玉,是我同阿凌的定情信物。”
沈之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呸!”
“你说它是定情信物,可也得人家承认吧?人家非但不承认,还想把你辛辛苦苦黏起来的玉再次摔碎!更过分的是,她明知你多在意这玉佩,居然还面不改色地将它扔了,她算准你会去抢救玉佩,也算准你或许会毒发身亡。”
沈之沛怒气冲冲,摇开折扇给自己猛扇风。
“小老弟,咱们对不起晏凌那是世人皆知,可这补救总得有个限度不是?她这么三番两次地折腾你,有意思吗?”
“觉得没意思那就赶紧收拾铺盖滚出西秦!”
经过门口的晏瑶恰好听见沈之沛吐槽晏凌,当即就炸了。
“沈之沛,你说话有点良心,我阿姐什么时候折腾萧凤卿了?”晏瑶大步走进门,指着榻上的萧凤卿冷声道:“兰因絮果,他若是不那么对我阿姐,我阿姐犯得着与他计较?”
沈之沛满腹牢骚就这么被晏瑶堵回去了,他本来想和晏瑶好好理论一番,话到嘴边,突然想起了山崩那日晏瑶的情态,遂决定忍了。
“是啊,我巴不得阿凌跟我计较。”萧凤卿甘之如饴地点点头,将玉珏压进枕头底下:“这辈子还很长,慢慢计较,我欠她的才能还得清,否则日后怎么振夫纲,岂非永远矮她一头。”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萧凤卿这么一打岔,就有了不松不紧的缓和。
晏瑶哼了一声,屁股一歪,顺势坐在沈之沛身侧,灵动的眸子依次扫过桌上的瓶瓶罐罐,咬了咬唇:“你那个叫春袖的婢女真能治好我阿姐的腿?把握有几成?”
萧凤卿眼神不由得闪烁了一下,抬眸看向晏瑶的左侧:“春袖的医术世间少有人能匹敌。”
一身湖蓝色衣裙的少女轻步走来:“晏二小姐还请稍安勿躁,奴婢是神医谷的传人,神医谷中医书众多,奴婢只有先看过王妃的腿,方能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