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凌孤身只影地呆立远处,环顾周遭空旷的荒野,心脏猛地被什么给扎到了,疼得厉害。
画面又是倏然一转,荒野幻化成莽莽丛林。
四面掠过凶猛的飞禽走兽,晏凌悚然,却惊见那些禽兽对她视而不见,反而豕突狼奔地朝反方向跑去,她眉心一跳,下意识侧身。
不远处的泥地上,俯卧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那人气息奄奄,手里还紧攥着一朵紫红色的花……
“不要!”
晏凌浑身惊痛,陡然翻身坐起,她盯着浸透在黑暗中的虚空,满面大汗,呼吸急促。
菖蒲拿着宫灯疾步走来:“公主您又梦靥了?”
晏凌充耳不闻,唯有粗重的喘息声撕裂静夜。
菖蒲飞快地点亮纱灯,转头一看,愣是被晏凌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公主这是怎么了?”
晏凌的脸色极其惨白,唇瓣一点血色都没有,满面俱是淋漓冷汗,连寝衣都被打湿了,眼里的光芒凌乱不堪,身子还发着抖。
“公主,可要奴婢叫御医?”
“不必。”晏凌喝了一口菖蒲倒来的冷茶,眸子倏地扫向屋角的滴漏:“今天是几日了?”
“目下刚过子夜,是七月十三。”
七月十三……
晏凌低声喃喃这个日子,表情变幻莫测。
萧凤卿离开西秦已十天了。
倘若快马加鞭,应该到了大楚。
念头闪过,方才的梦境又浮现眼前。
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挥退菖蒲,捧着冷茶在榻上发呆许久。
直至窗外响起悠远的更鼓声,晏凌如梦初醒,心底的不安如潮水奔涌。
她把已经捏出裂缝的茶盏放在床头柜,抿唇,又摸索着独自下了床,尔后在梳妆台的暗格翻出一只小方盒。
方盒的盒盖打开,一朵紫红色的花霍然撞入眼帘,花朵颜色艳丽,形似南诏的矮马天蒿。
这正是用来给晏凌治腿的药引,灵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