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照,迎面吹来的风闷热无比。
萧凤卿沿着长廊大步流星地走向客栈门口,一面走一面张望晏凌的身影。
他是那般急切焦灼,甚至连撞到了花盆都顾不上,周遭似乎有人不断对他投来不解的目光,他浑然不觉,一径朝大门追去。
沿路追来,都没能寻见晏凌的踪迹。
萧凤卿面色惶急,脚步越来越快。
终于,他看到了那道魂牵梦绕的倩影。
“晏凌!”
嘶哑的吼声划破喧嚣嘈杂的空气直刺耳廓。
晏凌正被菖蒲扶着坐上马车,听到这声嘶力竭的呼唤,她缓缓转过了头,神情平淡。
视线朝后面那人掠去,不动声色地从头到脚逡巡过,触及那双鲜血淋漓的赤脚……
晏凌挑了挑眉,眼底情绪淡淡。
萧凤卿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马车前,双手紧紧扒住车辕不让车夫赶车,神色紧张地看着晏凌:“不是都原谅我了吗?不是愿意回大楚吗?为什么还要走?你昨天分明陪了我整晚,我能感觉到!阿凌,你别走!”
晏凌不辨喜怒地瞥向他:“谁说我原谅你了?”
萧凤卿的身躯猛然一震,晃了晃,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右腿疼得打颤,脚板也钻心地痛。
低头一看,原来脚心被碎瓷片划破了,想来是中途打破的那只花盆,怪不得别人看他的眼神那么古怪。
可这都比不上晏凌给他带来的恍若重新回归地狱的打击,他深喘一口气:“不肯原谅我也没关系,咱们一起回大楚去,你别留在西秦,我只求你待在个能让我随时看到你的地方!”
晏凌眸光轻凝,眼稍漫过萧凤卿赤着的脚,顺着他来时的方向望去,血迹迤逦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