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徵以为能听见晏凌剖白心迹。
熟料,晏凌也嘲讽地弯起唇,不假思索:“他没有我喜欢的地方,那张脸确实不错,可在我心目中,他身上的劣迹早就埋没了那点优势,他唯利是图又虚伪自负,必要的时候不择手段,冷酷无情且残忍自私,实在没什么值得我喜欢,一个做事不计后果的疯子罢了。”
贺兰徵阴郁的表情倏地明朗不少,他转眸笑晲着晏凌:“假若他听到你这一席话,估计要气疯了,这么一比较,难道不是孤的优势更明显?为什么孤就不占上风?明明是孤先遇到你,发生摘星台那样的事,亦是孤救了你。”
晏凌的睫毛眨了眨,日光在她眼周晕开柔淡的金影,似是有些无奈地叹息:“但男女之情又哪儿有先来后到的说法?”
“再说了……”晏凌顿了顿,突然啼笑皆非地扫一眼贺兰徵:“即便是你我之间,你也不见得能拉下脸像他那么死皮赖脸地凑到我跟前。”
贺兰徵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安阳也学会口是心非了,嘴上否认,其实心里很喜欢的吧。”
晏凌不置可否,转头望了望日头越发灼亮的天空,脸上的光芒耀眼夺目,洒然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今天过后,我不会再入宫了,此后山高水远,还请太子和皇后好好珍重。”
贺兰徵沉默不语,浅色的眸光含着微妙情愫。
晏凌不疾不徐道:“菖蒲我就带走了,她服侍我好几个月,主仆一场,毕竟有几分感情。”
贺兰徵勾唇:“你是担心孤杀了菖蒲。”
晏凌绕过这话茬又提到另一件事:“灵霄花还剩一朵,我特意把它带来还给你,这东西很珍贵,得来应该也费了一番功夫,你留着吧。”
贺兰徵垂眼盯着晏凌手里的锦盒:“你不问问孤是如何得到灵霄花的?”
晏凌浅浅一笑,不答反问:“你确定?”
贺兰徵怔然,胸口蔓延开火烧的感觉。
晏凌注视着贺兰徵,面容平和。
打哑谜的两个人相视,异口同声:“算了。”
笑着笑着,贺兰徵的嘴角渐渐敛起。
这朵灵霄花,他在两个月前就已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