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凌顿生迷茫:“随心?”
经历过那么多翻天覆地的剧变,她还能随心吗?她还有心可以随吗?
桂嬷嬷怜惜地看着晏凌,叹了口气。
小的时候,晏凌也经常露出这种茫然无措的表情,一遍遍追问桂嬷嬷自己的爹娘在何处。
那时的桂嬷嬷能想出千百个理由来为她解疑,可目下却不行。
男女之情没有那么多因为所以,全凭从心而已。
“苏眠的故事,你也听过很多遍了,你害怕自己步苏眠的后尘,可你毕竟不是她,宁王也不是卫国公,你们之间没有另一个让宁王牵挂的人存在。”
桂嬷嬷环视周遭:“我都听菖蒲说过了,宁王对你虽有过错却用了无数种法子来挽回你,这段日子他没来庄子,可这庄子里的一切布置还有守卫都是用心了的。”
“阿凌,多遵从自己心里的声音。”桂嬷嬷语重心长:“感情之事,最忌讳过于随心,又忌讳矫枉过正,你既然放不下,何不试着重新拿起来?我曾经痛恨宁王的所作所为,但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我也很难再去评价个中对错。嬷嬷心疼你,不忍你错过自己喜欢的人,嬷嬷也不愿意你整日纠结,你看你,做梦都想着他,分明是喜欢的。”
晏凌默然不语,心口翻江倒海。
灯光斜射在她泛白的脸孔,映得眼睛极明亮。
她如今就像置身被大雾笼罩的迷宫,要么找到出口,要么困顿其中。
她知道出口在哪儿,却无法确定走出迷宫以后又是怎样的天地在等待她。
出神间,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有很多人的脚步声急促响起。
晏凌一惊,下意识联想起自己做的梦。
她顺手推开窗户,见到常松面色凝重地走过。
“常松,发生什么事了?你……”
话语戛然而止,晏凌看着西北方向几乎烧红半边天空的火光,骤然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