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她终于能安然入睡,梦中她捏紧了梁庆的咽喉,割断了他的喉管,这甜蜜的梦境使得她睡得很香甜。
十天,已经过去了第一天。
头顶上的蜘蛛网被风吹散了,蜘蛛再一次吐出绵长的细丝,在风中摇摇晃晃。
第二天,傅朝宣如约而至。这一次他带来更多的药物和布条,因为他知道她需要这些。江小楼不等他要求,便自己接过了药水,预备解开原先的伤口换药。傅朝宣站在一旁,尽职尽责地盯着她,那眼神与其说是在看着病人,不如说是在监视。
她的外袍早已划破,一束青丝洒落,额角隐隐微汗,面上泛出红潮,怎么看都是一个柔弱的女子。
她一抬头,便能从他眸子里能看清他情绪的变化,但她只是继续低下头,沉默地解下布条。
“你不太会处理。”他看着她略显笨拙的动作,终究想到自己是一个大夫,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尽管充满了厌恶,他还是不得不尽责地半跪她的身边,道:“伤口这几日不能再沾水。”
她苦笑道:“这恐怕由不得我……”
他眉头一皱,道:“我会告诉他们。”
她垂下眼睛:“多谢你,不过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多说什么,因为他们只想要保住我的性命,并不希望我康复,我的性命对他们来说没有那么重要。”
傅朝宣有些不高兴:“如果继续泡水或者受刑,就会要了你的命!我不想浪费自己的心血。”
他的确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大夫,而具有责任感的人也一样具有同情心,只要良心未泯,对她的处境就十分有利,江小楼只是微笑着再次道谢。
从看到她开始,她说的最多是谢谢,而不是帮帮我,可怜我——如果她真的这样说,傅朝宣连理都不会多理她的,他厌恶那样总是楚楚可怜的女人。傅朝宣冷漠地看了她一会儿,心里这样想着。
他的十指已经熟练地解开了布条,一层层揭开,直到最后两层,血肉和布条已经纠缠不清,理不下来,撕下来的时候傅朝宣都觉得头皮一紧。
她却强忍着疼痛,额头冷汗滚滚:“大夫,请你动作快一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冷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上充满了鄙夷之情。
江小楼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你咎由自取,早从你杀人的时候就该预料到今天的下场。”
“我没有杀人。”她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只是这样平静的回答。
他继续洒药粉,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抬起头,一对眼睛灼灼逼人,明摆着已经忍耐到了极点:“没有杀人怎么会被关押在这里?至少你也是意图想要谋杀别人!你知道我救活一个病人需要多久,可你想也不想就因为一点私怨要杀死别人,你这样的女人,死不足惜!”
很显然,他对于自己要治一个杀人犯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