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一眼,见他对自己微微点头,这才坐起身,在婢女阿秀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喝了两口,嘴唇薄薄的一张,却是吐出一口幽幽的气来。
江小楼冷眼旁观,神色只是寻常。谢康河却关切地道:“好些了吗?”
谢瑜苍白着小脸点点头,阿秀轻轻把碗放在一边,正预备扶着她躺下。谁知青丝还没有挨着枕头,她突然惨叫一声,一只白皙的手猛然攥紧了帘帐,另一只手捂着肚子连连喊痛。
谢康河大惊失色,赶忙问伍淳风道:“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伍淳风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局面,一时呆住。他下意识地看了江小楼一眼,其实这符水并不是什么治病的良方,而是傅朝宣在向太无先生请教之后开出的解毒剂,只要中毒不深都有清毒的可能。就算中毒已深也绝不会加重病情,但谢瑜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症状……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正思索着,谢瑜已经疼得满面是汗,几乎奄奄一息。阿秀吓得秀眉紧蹙,冷汗直流:“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谢瑜刚要说话,却是一口猩红的鲜血喷出去,随后软绵绵地仰面倒下。
这一幕太过吓人,众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惊骇的神情,以至于谢康河顾不得仪态,一把抓住伍淳风的衣袖道:“伍道长,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都等着伍淳风的解释,伍淳风却是满脸铁青,一言不发。
谢连城是唯一一个保持镇定的人,他只是站在一旁,静静望着谢瑜,眼底有说不清的失望和冰冷。
江小楼淡淡地道:“这不是病,而是中毒。”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阿秀似乎想起什么,张口欲言,却又十分忐忑的模样。
谢倚舟追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老实说!”
阿秀犹犹豫豫地道:“若说是有人下毒,那奴婢无论如何是不敢相信的,毕竟老爷和四小姐都在不同的碗里吃饭,难道还有人能对他们两人同时下毒不成?这是绝不可能的……”
谢月蹙眉道:“除了饮食,还有没有其他共同接触过的东西?”
阿秀怔住:“这……奴婢实在想不出。”稍停,她猛然想起了什么,“啊,对了,四小姐昨日下午给老爷整理书的时候,倒是借了一本剑南诗集回来,说是珍品,整整看了一夜,今天早上就病倒了……”
谢康河一愣,立刻吩咐道:“你取来我瞧瞧。”
阿秀连忙去捧了那本书来,谢康河攥着书紧翻几页,却没瞧出任何问题。
而此时,刘大夫也被匆匆请了来。谢康河将诗集递给他,道:“请你好好看看这本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刘大夫满是疑惑地从谢康河手中接过诗集,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吩咐道:“去取小刀来。”
阿秀连忙取来一柄小刀,刘大夫用小刀轻轻裁开纸张的一角,吩咐婢女端来一盆清水,把纸轻轻浸在清水里。很快,纸上的字迹慢慢模糊,墨汁挥发开来,竟将半盆清水染成淡淡的青色,刘大夫端起水一闻,又沾一点尝了尝,才肯定道:“这水有一种微微的苦涩,碰一点就舌尖发麻,很不对劲!依我看,应该是一种药性很强的毒药——”
谢康河震住:“刘大夫,此言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