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极为冰冷地道:“晓云,你嫁给我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性情?”
“我自然知道,只是……”
“不必多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已经劝过她们无数次,切不可嚣张跋扈,父亲虽然一直说要立我为世子,可世子并无过错,虽然他和正常人不一样,但他毕竟是父亲的嫡子,没有意外……他的位置是板上钉钉、不可更改的,偏偏娘和二弟都不相信,一心一意要夺那世子之位,这位置是这么好夺的吗?我知道你是替谁来做说客的,但你是我的妻子,首先应当替我着想,而不是想着蒋家,想着太子妃!”
蒋晓云瞬间涨红了脸:“夫君,我没有!”
“好了,我很明白!从一开始太子妃提出将你嫁给我,我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从前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凭借太子的帮助登上世子之位,可我看着父亲变成那个模样,心思也就慢慢的淡了!人应该抓住自己手中拥有的东西,而不是去追求虚无缥渺的欲望!晓云,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不应该被太子妃蛊惑。”
“夫君,我自然是为你考虑!你想想看,太子妃既然开了口,她一定有把握,只要能够除掉世子……”
“除掉世子又如何,父亲只是嘴巴上说说,可曾有过行动?他不是不想,根本是没法子!他是亲王,有无数人在看着,难道可以不顾礼法和规矩吗?”
“但世子除了整天躲在房间里画画什么也不会,这样的人怎么继承庆王的爵位,你来继承庆王府才是真正的众望所归呀!”蒋晓云忍不住辩驳道。
“众望所归?别自己骗自己了,太子之所以支持我成为庆王,不过就是想要我手上的兵权!”
“互惠互利又有什么不好?”蒋晓云登时心如刀绞,为他误会自己而愤愤不平,“如果任由世子继承爵位,将来庆王府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难道你眼睁睁看着王府就这么倒下去吗?”
赫连允不开口了,他心中何尝不是这样想,弟弟甚至连什么是军队,什么是皇权都不知道,这样的傻孩子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亲王吗?人常说富不过三代,勋贵之家也是如此,所以他们拼了命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庆王府偏偏却生出了一个傻世子,如果赫连允可以托生在王妃的肚子里,那他如今就是堂堂正正的庆王世子,而不是坐在这里长嘘短叹。
血统、嫡庶,的确对一个人的命运有着不可估计的力量。任凭你有天翻地覆的本领,也没办法扭转。赫连允心中如何不痛,如何不痒,他比谁都想得到世子之位,想得几乎连头发都白了,心血都干了,可那又如何,他争不过老天,争不过命啊。
蒋晓云却不肯罢手,她嫁入庆王府那一日,太子妃便向她保证过赫连允的亲王之位。往日里她之所以按兵不动,最重要就是赫连允不在,她怕自己轻举妄动会威胁了夫君的前途,可是现在他回来了,为什么还要对江小楼如此隐忍,她不甘心!
思及此,她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夫君,不要以为你这样忍着咱们就有好日子过,笑儿那是什么性格,不被逼到极处她能出手吗?苦苦等着,最后的结果就是婚事被夺,赫连慧以为捡了个大便宜,最后还不是命丧喜堂,何等凄惨!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赫连允看着她,目光逐渐变得幽深起来:“太子妃并非是为你我着想,她不过是要借咱们的手去打击王妃而已,庆王府闹得天翻地覆,最重要的便是欲望之心不死,我不想家宅不宁,不想你重蹈覆辙,更不想将来有一天别人戳着我的脊梁骨骂,说我为了爵位不惜戕害亲弟!所以,这些话不许再提了——”说完,赫连允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夫君,你去哪儿?”蒋晓云眼圈瞬间红了。
“我答应世子带他去郊外跑马,不必等我了。”赫连允丢下这一句,大阔步地离开了房间。
蒋晓云恼火地盯着他的背影,心头一阵阵郁卒。
江小楼来到赫连岳的住处,瞧见他正在教卫风写字。赫连岳教的很认真,一笔一划,卫风学的也很认真,额发轻轻垂下,晶莹的眸子闪动着近乎虔诚的光彩。他这样的美丽,就像是清晨碧绿草叶上的露珠,让人甚至不敢与他说话,生怕一口气吹过去他就散了。
赫连岳一抬头,恰好瞧见江小楼,不觉腼腆微笑道:“你来了。”如今在看见江小楼的时候,赫连岳说话已经十分流畅,更不会躲避她,可见他已经习惯多了一位温柔美丽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