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两人恩断义绝,她还赖在这里养伤,是她错了。
她摇了摇头,在钟锐那样的目光里,终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算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走。”
“这本来就是你的房子,你在这里睡一觉,是再正常不过的。”
她说完便夺门而出,醉得厉害的钟锐反应迟钝了些,没有拉出。
看着那再次变得空旷的门口愣了片刻,怎么也调整不出去把她哄回来的心思,索性关了门,回了房间继续蒙头大睡。
文景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年人了,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就这样出事才是。
就这样吧。
让她死心也好。
他这么想着,沉沉睡了过去。
文景一路狂奔,忍受着自己的眼眶不断涌现的酸意,不想让泪水掉下来,所以脚下跑得更快。
直到体力不支,她才慢了下来,慢慢走着。
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曾经的她最鄙视的那种人。
一切依靠外力,就像顾雨一样。
不,甚至还远远不如,她连自尊都没能维持住。
她沿着路慢慢走着,脚下荒凉,不知何处是来处,何处是终点。
“文景?”
有带着疑惑的声音响起,文景下意识转头。
“陈恪?”
她这才发现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那是著名的酒吧一条街,著名的不夜城。
她居然走到了这里,或许是潜意识里认为,这样人人皆癫狂的地方,她的情绪没那么醒目?
她漫不经心地想着,看陈恪走路的模样有些摇晃。
“你喝醉了?”
她随口一问。
陈恪嗯了一声,却没说下去,反而开始说这段时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听说你最近不太好,怎么样,问题解决了吗?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帮忙。”
那声音不太真诚,甚至因为他醉酒的形态,变得有些飘忽。
听在文景的耳朵里,却无比温暖。
她突然有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
“你要是真的想帮我,就陪我走走,说说话吧。”
顾雨依旧忙得脚不沾地,她享受这样的节奏,所以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很满。
那天遇上文景,只是一个意外,她给了钟锐一个电话,自以为已尽到了一个好心的陌生人该有的责任。
那之后网络上的风波,她没有刻意去查看,并不知道发展到了怎样的程度。
陈恪一大早气势汹汹杀到办公室来,指责她太刻薄的时候,她是有些懵的。
“什么?”
她听着陈恪没有间断的声音,看着他全身上下,与环境甚至他的气质都格格不入的褶皱,茫然反问。
陈恪显然很愤怒。
“装什么装!”
“你不就是嫌文景那天晚上去找了你吗?你自己和钟锐不清不楚的,还怕别人误会?”
“知道他们在一起,就自己注意避嫌啊。”
“人家误会了,你好好解释也就是了,为什么还非要去踩她?”
“你知道她多努力才达到现在的高度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自己一出生就占尽优势,仗着自己家世好又聪明,便从来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简直太过分了!”
“你怎么这么刻薄!人家不过不经意间冒犯了你一下,你就非要赶尽杀绝吗?”
顾雨总算听明白了他在说什么,然后依旧有些困惑。
“你也觉得,她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我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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