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胆小,很多年后,我才能对他坦然承认这份心情。
其实那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被一件事,一个人所吸引,无法自拔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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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暴雨滂沱,他只身一人。
温宁看着他,他发丝被雨淋湿,雨滴顺着下巴滑落,落在这地上柔软的地毯里,消失不见。
与他,两两相对,她甚至未为他递上一条毛巾。
她本不该为他开门可当她见他身影时像是有什么东西冲击,待她反过神儿来,他已经坐在自己面前。
房间静静,只有外头的雨声,和他轻轻重重的呼吸声。
还有她,没停下的心跳声。
“你怎么……”
“我忽然想来看看你……”
他们同时开口,又戛然而止。
四目相对,眼神像一条软丝带,伸进这堵灰色破烂墙壁里,诱出深藏的情,深藏的意。
谢沛笑了笑,抹了一把下巴上的雨水,“我去你那里没有寻到你,便来这里看看。”
她望着他有些艰难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这话问出口,他迟迟没回答,她就一直等着,直到他叹息道,“说多了,怕你觉得我机关算尽,讲我恶心,总归我就是知道的阿宁,你的事,我都知道。”
她的事他都知道,她不禁开口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没讲话,可从他的眼神中温宁就知道了。
最初,从最初开始,他就知道。
忽地她就想起,为何柳媛总是奇奇怪怪的模样。
“你是不是跟柳媛……”
谢沛看着她,没接话也没反驳。
温宁一下就知道,难怪,难怪当初她要与宋岭在一起的时候柳媛好说歹说暗戳戳反对……
原来他早就把眼线在她身边安好了。
“为什么。”
她要问的不是为什么要监视她,她要问的是,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能活着从狱里出来。
那警官分明与她讲他是必死无疑的……
谢沛只笑不语,他伸手点了点她鼻尖,指腹冰冰凉,不似活人一样,激得她下意识瑟缩。
“因为我想了想,我还是得活下去阿宁。”
他说他是,向死而生,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顺从内心,哪怕最终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那也是情理之中罢。
“我得活下去。”他呢喃道,“我思来想去,我还有一样东西绝不能交给其他人。”
他有一样东西绝不能交予其他人,哪怕她像是嘴里呵出来的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飘散了。
“你忘了吗,我们不是说好的,要一直在一起的?”
温宁知道,她是从陆瑶口中知道的。
他是与谁做了什么交易,才回来的,可她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她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或是为了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