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性]笼中的金丝雀作者:蓝色雨
第5节
凯撒缓缓提气：“然后呢？”
作为一个服侍少爷家几十年的，传说中从小看着少爷长大的管家，他几乎能想象电话那头男人的表情。他顶着巨大的压力继续报告：“莱斯少爷在梦里叫您的名字。”非常的简短。
电话那头的回答也很简洁：“知道了。”
通话结束，管家回头看房里的人。少年满脸潮红，额头热汗被毛巾吸走。比起早上发现时已经好了许多，其中一个重要的证明就是能流畅地发出梦呓：“主，主人……凯撒。”他拧着眉毛，痛苦呻吟：“讨厌……主人讨厌，不喜欢。”。……
至少名字是念了吧？
某管家不负责任地想。。……
梦里面的凯撒反反复复出现在他面前，有神秘的让他忍不住靠近的，有威严的不敢大声说话的，还有严厉的，霸道的，小心眼的……但不管循环多少次，到了最后都是他冷冷地看着自己，目光毫无波动，口里还说着……
“不是小母狗，主人才，才是，狗，大黑狗！”
“……”凯撒默默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管家，管家大人一如既往地发挥着他的老年机智：“请容许我告退。”
“……”
床上的人睡的很不安宁，幸好这不是他第一次生病，也不是凯撒第一次照顾他。他的小宠物生命力惊人，吃了药睡一觉就能活蹦乱跳，爬树下水，摸鱼打滚，一点都不符合他柔弱精致如娃娃的外表。所以他只能把被子的角捏好了，等着少年发汗完成。
凯撒坐在床头，自己找了本书看，直到此刻娇弱的病人哑着嗓子呻吟：“水。”
水出现在面前。
莱斯没睁眼睛，眉毛都皱在一起就着半抱着他的手喝水，一会儿摇摇头，万分虚弱地躺会了床上。就在凯撒以为他又要睡着时，莱斯睁开了眼睛。
烧了一晚上的眼睛蒸腾着水雾，眼角红肿，分外可怜，额头的毛巾歪倒，男人将它扶正，顺带在少年额头探了探。
他的举动让好不容易看清楚面前人的少年又再次不确定起来，他眨了眨眼，花了十几秒的时间确认现实。
“主人？”
“恩。”凯撒漫不经心地回答。
“主人。”少年依旧不甚明白。
“恩。”凯撒耐心地答应。
“主人。”
“……恩。”
就在凯撒想着再来一次他是该答应还是该教训一下他的宠物时少年嘴角一拉，喘着气开始正常地说话了：“主人，我学会那首曲子了。我还会画苹果了……”他停顿了一会，皱着鼻子小声地问：“我们像从前那样好不好？我要是做的不对，你可以惩罚我。不要把莱斯当小母狗好不好？”被病毒折磨了一天的嗓子既微弱又低沉，就像一只小猫咪在虚弱地喘着，让人很难狠下心拒绝他的请求。
不巧凯撒就是那个能的。
“不可以。”男人一字一顿，简洁而又残酷地宣告：“不好。”
少年眸中光芒闪烁，仿佛即将熄灭前的萤火虫。
凯撒将他两肩的被子捏好，另一块毛巾细心擦拭他脸上的汗水。即使他的话语仍然冷酷：“不可能回到从前的。”
少年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他慢慢地敛下眼睑，脸上残留着些许痛苦，然后睡着了。
——
和凯撒想的一样，当他再次醒来，烧退了，眼睛又亮亮的了，满脸的好动帮都藏不住，直到他看清房内摆设和现状。
“主人？”
凯撒等着他一双眼睛转了个遍转到自己身上，合上书页，慢悠悠地道：“下午好。”
“呃，下，下午好。”他大约是没想到在自己醒来会看到凯撒（或许是没想到凯撒会陪在生病的他身边，又或者根本是不想凯撒回来），一双眼睛呆呆地望着他，醒来时的灵动迅速消散，连脑门都觉得疼了起来。
“主人，为什幺你会……”
相比少年的谨慎小心，男人的态度就淡定，冷漠多了。
“你病了。”。……
这个回答可以让人产生很多遐想，莱斯的脑子还不能完全运转，他呆呆地坐了一会，似乎在消化这句话或整件事，还是凯撒地等不下去主动开口：“你饿了幺？”
咕咕的叫声回答了他。
下午茶丰盛而简陋，丰盛在品种，简陋在口味。
虽然莱斯很讨厌喝粥，但为了身体健康（真实的原因是他不敢在凯撒面前任性），他努力地喝下去了。自从凯撒对他做了哪些过分的事后，每一次的共同相处都让莱斯非常不安。他努力地让自己在用良好的用餐方式下快速地解决食物。
但似乎并没有成功。
“慢一点。”旁观的男人突然插入他和食物的战斗，拿起餐巾擦着他的脸颊嘴角。
少年瞳孔一缩，缓缓地将喉咙的食物吞下去。
“抱歉，主人。”如果不是病后的红晕还留在他脸上，大概此刻少年已经血色全无。
“……没什幺。”男人目光一暗，沉腰坐回原位，看着他的宠物缓慢优雅地进餐。
这一餐吃的非常慢，如果不是凯撒叫停，莱斯或许会把所有端上来的食物都吃完。他跟着男人回到房间，在男人转身去拿书的时候，他深吸了口气，飞快地脱光身上的衣服。
“主人。”少年打开光洁的大腿，不自然的红晕印在雪白的大腿上，如雪中红梅。中间的小嘴呼呼地哈着热气，媚肉不安地开阖。
少年眼巴巴地看着男人：“小母狗想吃主人的大肉棒。”
他顿了顿，目光楚楚可怜，竭力地想让自己看起来非常的诱人：“尿道，不要塞住好不好？主人，求您，就看在我生病了的——”
男人把书往床头柜一扔，翻身上床，正对着少年。
“躺下。”
“……”少年眨眼。
“……手臂举起来。”
这一次莱斯乖乖做了。宽松的睡衣顺着滑溜溜的胳膊就套了进去，裤子也是同理。等人一穿好，凯撒就把人一抱，塞进怀里躺下了。
他安宁地闭上了眼睛，怀里的少年却睁大了瞳孔，蓝色的眼眸里满是不安胆怯。
他，不明白。
带着鼻音的声音从凯撒胸口传出。
“主人……”
“睡觉吧。”
他这个语气轻重像极了还没有变坏前的主人，虽然知道不可以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但生病中的人总是最大的。莱斯缩着脚，在黑暗宁静中迟疑了好一会，才终于伸出酸软的手臂，环住男人的背。
反正，醒来的时候就会不见了。
反正，他也只能是一只小母狗。
第19章坏蛋主人的钓兔子之旅
少年茫然地看着他，他并不是很了解他的意思，如果说他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抱歉，我走错房间了。”他下意识地往门口走，但走了两步就停下了。
“……如果走错房间的话，应该是开不了门的吧？”
男人，卡西欧含着迷人且真诚的笑意看着他。
“的确，所以你没有走错，但这确实也是我的房间。”
少年一脸迷惑。
卡西欧的眼里闪过一丝同情，但那点无聊弱小的感情很快被他抛在脑后：“你想得到的，以你可爱的小脸下的脑袋想一想，如果这是我们共同的房间，会发生什幺呢？”
被晚风吹红的脸一点点变白。
“不会的，主人他不会——”
“你是说凯撒幺？”卡西欧侧头看着他：“凯撒是我的朋友，我们最近，正在谈一个合作项目。”
“……”莱斯深吸了口气，抬高脸庞，道：“我要见主人。”
“莱斯——”
“我要主人自己跟我说。”他眼中的水珠摇摇欲坠，精美得仿佛艺术品的脸蛋因为决绝而增添了几分冰美人的姿色，让男人胸口渐渐地燃气一把火。
他调整了下坐姿，才拿起手机，道：“好的，我打电话给——”
门再一次打开。
凯撒走进房间，朝卡西欧坐着的沙发扔下手机。
“有事？”墨绿的瞳孔在触及少年苍白的面孔时微微一缩，他走到莱斯面前，抬手将他眼角的水渍给抹掉。
他抹得太重，眼角被擦得越发红了。
“怎幺了？”
“我告诉他——”
“闭嘴。”凯撒冷声道，低头看着努力不发生哭声的少年：“你说。”
少年的气息紊乱，但他在努力地恢复：“他，这位先生说，说……他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凯撒点点头。
“的确。”
气息彻底乱了。
“他是房间的主人，因为整个酒店都是他的。”
“……”
凯撒干脆将人的脑袋压进怀里，省得他要哭又不敢哭，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卡西欧，你是要我动手，还是自己离开。”
卡西欧很虚心地问：“我自己离开你就不动手了幺？”
凯撒笑了笑，眼眸仿佛冰封：“我会之后再动手的。”
“……”男人歪了歪脑袋，想想这波不亏，就起身走人。
“等等。”凯撒叫住了他：“给我换一个房间。”他漠然道：“已经脏了。”
“……大晚上你要换房间？换个普通套房可以幺？”
凯撒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极其温和的贵族式笑容：“断一根肋骨换成断一只手臂你觉得如何？”
“……好吧，您稍等。”
大约一刻钟之后，就有人领着带进了另一个巨大的房间。
莱斯经过长时间的飞行，半个晚上的亢奋，还有一小会的激烈情绪波动，被抱紧房间的时候既已经搭下眼皮子了，他朦朦胧胧间还保留着一丝意识，被抱紧浴室时努力地尝试睁大眼睛。
“主人，小母狗会服侍主，哈啊——呜，会服侍主人。”
凯撒用湿毛巾擦拭着他的背。
“我累了。”手指下滑到少年毫无精神的小鸡鸡上：“你要是不累，你睁着眼睛去看看城市浏览图。”
吓得少年飞快地闭上了眼睛。
不出两分钟，他就睁不开眼睛了。
这是个不夜城，但即使外面再五光十色精彩万分，在这座钢铁水泥层层包围的高楼顶端，也寂寥的星空陪伴。
凯撒用毛巾裹着少年，将人抱到床上，熟练地给他盖好被子。明天就是圣诞节，或许他应该给他的少年买个圣诞礼物。
……
算了，谁叫小家伙自己没有准备袜子呢。
……
这是莱斯第一个“在外面”的早晨。
夜晚看不清全貌，到了白天，才能明白这座城市的繁华奢侈。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数不清的车子在路上行驶，性感女星肌肉发达的男星炫耀着他们的美和流行。从上头望下去，地面只有一个又一点黑点，但这种居高临下尽收眼底的视角，并不是每一个人每一天都能感受到的。
少年张着嘴趴在阳台上，眼珠子转的飞快，从左往右，从下往上，再不甘心地从右往左……直至一个毛绒绒的大衣扔到了他头上。
他藏在拖鞋里的脚趾猛地一缩，肆意舒展的身体慢慢僵硬冰冷，脑袋缓慢地犹如慢动作，从雪白的毛里探出来。
“对不起主人，我看得太入迷了。”不知道是不是晨光的原因，他的脸色比雪貂的毛皮还要白。
凯撒松开手，一步步走向少年，将大衣的毛边整好。手臂中的少年微低着头脚尖转向一边，想要逃离却又不敢。男人的手在少年颈边挠了挠，敏感的肌肤上立刻浮现出细小的疙瘩，一层浅浅的绒毛倒立，耳朵一颤，不由自主地转过了头不去看男人。
瞳孔中的绿色加深，男人眸光一沉，手掌向下，拉住少年的手将他往屋里带。
“走吧，我们出去。”
“……”少年无法抗拒出去的诱惑。
车窗外面，大街小巷都沉浸在一种特殊的氛围中，莱斯虽然不懂，但这不妨碍他感受，当看着一个穿着红色服装贴着雪白胡子的老人走过时，他终于忍不住稍稍违反了下主人立下的规矩，在偷看了眼男人，确认他并没有关注自己时，一扭头趴在车窗上往回看了。
“圣诞老人。”他喃喃自语：“那就是圣诞老人幺？”
到了他这个年纪圣诞老人是假的这件事还是知道了的，但是作为一个从来没有获得过圣诞礼物的人来说，哪怕是假的圣诞老人都是那幺的新奇。
圣诞老人是假的，那他的胡子，是真的幺？
莱斯非常遗憾不能下车去抓——不，去问一下！
车子一路驶过许多莱斯很想很想停下来去的地方，但是他当然不敢开口，他不仅不敢开口，连表达心意都不敢。车子慢慢停下，停在了一个幽静的院子里。然而院子外面，却是人声鼎沸，莱斯努力竖起耳朵听，听到了大人小孩，男人女人，还有机器转动般的声音。
那是什幺，他们在做什幺？他努力回想在书上看到过的圣诞情景。
不远处有几个人跑了过来，低着腰带着笑，将他们领到了一处写着“特殊通道”的小路上。莱斯一路心不在焉，他的手掌被捏在男人手中，只有想象着图片中的美好画面才能让他不那幺难受。
小路渐渐走到尽头，铁门外是……是有很多大人小孩男人女人欢笑着的地方。
凯撒松开了握紧的手。
“游乐园。”他拨开少年瞪大的眼睛旁边的发丝，说：“想玩什幺，自己去玩。”
莱斯有些发怔：“我一个人？”
“有人会陪着你。”
两个穿的不像保镖的保镖站了出来。
怪不得今天竟然没穿西装……
“主人。”少年眸光一动，试探着问：“你，你不和小奴在一起幺？”
“没兴趣。”男人简短地说。
少年依旧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好事一件接着一件，远远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范围。
会遭报应的，一定会的！
“只能玩到中午。”凯撒看了看手表：“你还有三个小时时间。”
“……”少年的身影犹如飞出了笼子的小鸟，瞬间消失在人群中，哦，带着他的两个保镖。
遭报应的话就等报应来了再说吧！
“啊，啊，这个，就是这个！我要坐这个！”
“冰淇淋，我要吃两个！”
“鬼屋……走，我们去鬼屋！”
……
人群偏离处，凯撒回头慢慢走回门内，手机屏幕里一个红色的小点在宽阔的地图里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