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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前往钟员外山地的,加起来有四人,除了师徒二人和阿弭外,还有一个赶马车的车夫,是个生人,没有说过话,
师父在收到信件后,就进了马车,阿弭给他牵了一匹栗色的马来,骑上去时还没有什么感觉,在出发后,才发现是真的受罪。
马匹跑动时一颠一颠的撞得他花穴一阵阵胀痛,就让焦闫有些受不住了,他细细抽了一口凉气,却小心注意着不让师父发现,虽说自己会不好受,但他也不愿让师父看到他一上马就动不了了。
他不想让师父认为他这般娇气。
虽说会把他弄成这样也是师父做的,但他甘之如饴。
师父乘的马车驶在前头,焦闫和阿弭骑着马跟在后头,下身传来的不适让焦闫皱起了眉头,他长舒了一口气,目光转向别处,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四处乱看之余发现了阿弭不时看着自己的隐晦目光。
阿弭被发现偷看后也没有尴尬的移开目光,而是朝焦闫笑了笑,眼里布满了促狭。
焦闫一愣,说实话,阿弭每日同师父同进同出,他与阿弭相处的时长几近没有,如若不是师父与阿弭相处时的亲密,他也不会注意到阿弭的存在,不知道为什么,阿弭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弱了。
而且现在看来阿弭对他的态度,对比之前嫉妒阿弭的自己,实在是有些羞愧。
他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只感觉自己小肚鸡肠了。
阿弭却靠近了过来,朝他那边探过来身子,坏笑着跟焦闫咬起了耳朵:“焦师兄是怎么把宗主给勾住的?昨天早上还当着我的面......”
“你!”焦闫猛地瞪圆了眼睛,抓着缰绳的手猛然握紧,脸色咻的涨的通红,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说不出来!他有些羞恼的打断阿弭说话,突然想到师父还在马车里,凭师父的感知不难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当即狠瞪了一眼阿弭,咽下要说的话,闷声抽了一下马屁股,远离了阿弭。
焦闫骑到了马车旁边,旁边就是马车一侧盖着帘布的窗口,师父就在里面坐着,想必阿弭也不敢太过放肆。然而他却因为挨近了一点师父,脑海闪过阿弭刚刚的那句话,突然就不敢往师父那边看去,心跳也莫名的加快了些。
却不想阿弭毫不在意的紧追了上来,行为举止完全不像个死奴。他捂嘴笑着骑着马挨到了焦闫旁边,不顾焦闫惊恐的眼神,靠近他笑嘻嘻的说着调笑的话:“昨天早上焦师兄叫的可好听了,哎呀哎呀,帮宗主收拾床铺的时候,哇,那个软塌呀,都湿的......啊!”
焦闫一下黑了脸,又羞又恼的情绪一下涌上心头,放在两侧的手猛然握紧,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挥拳出去了,然而没等他做什么,窗口的帘布突然掀起,一碗还带着茶水的茶杯从里面“咻”的飞了出来,擦过焦闫的脸颊,砸到阿弭的脸上,茶水一下从杯里洒了出来,全部洒到了阿弭身上。
帘布很快落下,师父冷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发骚了到别处去。”
阿弭被师父洒了一身也没生气,而是意味不明的笑着,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突然又是一茶杯从里面扔了出来,扔到他脑门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焦闫忍不住弯了弯眼睛,情绪因师父的维护而雀跃了起来,阿弭也是不敢说话了,却朝着焦闫挤眉弄眼,抹掉了脸上的茶水后,两腿夹紧了马肚,跑去了车夫那里。
见阿弭被师父赶走了,焦闫也松了口气,但想到师父对他的维护,就有一股难言的兴奋涌上心头,他没忍住朝窗口看去,碰巧师父也掀起了帘布。
师父的脸上还带了一点不悦,他对上焦闫的眼,淡淡道:“不必理会他。”
“嗯。”焦闫看着师父深邃的眼眸乖乖应了一声,忍不住勾了勾唇,就听师父道:“把马匹给阿弭,你进来。”
焦闫一愣,而后应下来,心脏也随之“砰砰”跳了起来,师父要他进去做什么?
焦闫骑着马去到了马车那里,那里有穿着粗布麻衣长相普通的车夫,还有不见了马匹的阿弭。
“师父让我把马匹给你。”焦闫看了看四周,奇怪道:“你的马呢?”
阿弭笑了笑,伸手牵过他手中的缰绳,“把缰绳放好别勒住它让它自己走就好了,它自己会跟着我们的,”阿弭嘟起嘴吹了声口哨,“到时候这样叫就行了。”
焦闫惊奇的摸了摸马头,而后把缰绳放好,跳到了马车上。马匹没了人骑在身上,“呼哧呼哧”地喷出一口气后,就慢慢停下了脚步,马车同它很快拉开了距离。
处理好马匹后,焦闫就进了车厢里,阿弭百般无聊的盘坐起来,而后他的目光转向车夫,懒散问道:“从没见过你啊。”
车夫静静赶着马车,没有理他。
阿弭一下被他勾起了一点兴致,他一只手撑在下巴,眼睛划过车夫普通的侧脸半天,终于在脖颈处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他手贱的伸手摸上去,却被车夫一把抓住了手腕,“别动。”
车夫的声音格外的沙哑,不是经过了处理就是嗓子受
', ' ')('过伤,他平淡的目光对上阿弭,居然硬生生把阿弭看出了一身冷汗。
阿弭在心里哆嗦着暗骂了一声,这家伙什么来头?
他悄悄坐直了身子,脸上没带着嬉皮笑脸,他一边不动声色试的试图缩回手,一边在心里疯狂暗骂亓笎这个乱用人的家伙。然而他的手却被死死钳制,那家伙力道控制的极好,虽说不痛,却不能动弹分毫。
“松手!”
被压制的感觉着实不舒服,阿弭脸上带了一丝冷色,手腕使上了内力,然而掀不起任何波澜。
车夫盯着他看了许久,见他脸色越来越黑,最终松开了手,若无其事的转回头继续赶着马车。阿弭被松开后赶忙同他拉开了距离,也不敢继续放肆了。
焦闫进了车厢后,车厢不大,却五脏俱全,不仅坐着的地方铺上了软垫,就连底板也有。车厢微微晃动,但摆在车厢里的一顶小桌却没有乱晃,想必是连着底板的。桌子上还凹着圆洞,有两个圆洞是空着的,其余都放着茶壶茶杯,不难想到那本该放在那的两个茶杯去了哪。
桌上除了茶水外还有两本有些老旧的书,师父在他进来时就合上放在桌上。
师父伸手指了指桌前的软垫,示意焦闫在那里坐下。
“今日将你送到临乡镇,你就同为师分开吧。”
师父看着他说。
临乡镇离钟员外的山地不远,预计今日就能到达。
焦闫心脏一沉,胸腔闷的难受,没想到师父让他进来居然是想让他离开,他苦涩的张开了嘴,试图改变师父的想法,“可是徒儿说好要跟师父去找钟员外的。”
“你是要下山历练,还是要师父带着你?为师的事自可解决,不必多此一举。”师父微颦着眉,话里透着淡淡的嘲讽。
焦闫听的的手一抖,心脏仿佛被细针刺了一下,一股酸流突然涌上鼻头,焦闫慌忙垂下眼帘,遮住蓦然变红的眼眶,遏制住变的有些颤抖的声线:“为师父分忧乃徒弟应当做的事,哪来多此一举只说……况且徒弟也可先跟在师父身后见见世面,如若出去历练也不坏了师父的名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眼泪早已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不敢抬头,就怕师父见到他的狼狈模样。
一时间车厢里除了焦闫慢慢带着哽咽的说话声,没有其他声息。
焦闫也不知多了多久,自己也无话可说时,一只手突然伸到他眼前,抬起了他的脸。
师父带着无奈和淡淡嫌弃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怎么又哭了。”
焦闫的脸被抬起,露出湿漉漉的面庞。此时他的面色带了一些潮红,泪水还在红红的眼眶里打转,鼻头也红红的,面上泪痕交错,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
师父语气里带着的嫌弃让他有些尴尬羞涩,他抿着红艶的嘴唇,移开了与师父对视的目光,却没有挣扎,却在心里狡辩,他也只对师父哭过。
而后师父扔了一张手帕在他脸上,让他擦干净脸上的泪痕,便松开了手。焦闫一边擦着脸一边祈祷着师父心软,别赶他走。
师父拿出另一张手帕擦了擦沾到手上的眼泪,垂下眼帘,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可知道景平山庄?”
焦闫一愣,“是江湖上的那个景平山庄?”
虽说从未出过青山镇,但师父会让死奴在外面打探江湖上的各种消息来讲给他们听,例如什么什么宗门门派换了首领啊,或者有什么比武大赛等等,虽说景平山庄为一流山庄,但死奴也不知为何关心景平山庄的事情居多。
师父点了点头,焦闫道:“徒儿知道的。”
周围只有马车行驶发出的轱辘轱辘声,还有鸟禽发出的清脆啼叫,师父的手捏住了一个空杯,摩挲着光滑的瓷壁。
“那你肯定知道,景平山庄秋庄主的长女丘林柠丘姑娘,”焦闫这么听师父说道:“为师此次前去采摘悬凝花,便是要作为聘礼之一,前去景平山庄提亲。”
周围仿佛霎那间陷入了一片寂静。
焦闫呆呆的看着师父平静到看不出丝毫神色的精致面孔,聘礼?提亲?
“可,可是,”焦闫无措的说着,眼泪突然不受控制的溢满眼眶,从眼睛里滚落下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狠插了一刀,疼到他近乎昏厥。
看着师父平静的面容,焦闫才发现,原来让他离开是假,死心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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