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色红塞子的瓷瓶是毒药——一刻钟内毙命,无痛苦,听起来怎么像是拿来自杀的。
素白色蓝塞子的瓷瓶——是短香的解药。
至于素白色黑塞子的瓷瓶——信纸上的字迹从这里便晕染开了,难以分辨,可钱天和怀中还有两三个瓷瓶不知功效。
就这香能帮到他,可他手里的火折子却早被收缴了。
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钱天和收起这些物什,他最终能靠的,还是只有自己。
第二日傍晚,送饭之人又轮到了那嘴碎的小厮。
他拎着木质食盒,满脸不屑。重物落地,旧屋中的灰尘顿时飞起了不少。
钱天和仍同此前一样,蜷在角落里,不看也不说,宛如一个透明人。
“钱将军,还活着呢?这城中就数您命最长了,这都二十多天了,活着受折磨?您图什么啊?”
钱天和半天方才睁开眼,整个人都呆愣愣的,好似一尊没有生命的泥像。
“饭……饿……。”钱天和口中留下了哈喇子,双眼紧紧盯着那食盒,他扭动着身躯向前爬着,径直爬到了食盒前。
那小厮脸上的戏谑之意更浓了。
他迅速拿回了食盒,站在钱天和的面前俯视着“小子,想吃饭?叫声大爷来听听。”
“饭……饿……”钱天和伸手拽住了小厮的脚,费力地仰着头,面容上的可怜能与街边的乞儿相较。
“叫大爷。”小厮板着脸,并不看他,心中却满是得意。
五尺半的小厮被放倒,一计手刀下去,这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钱天和随意用袖摆擦去了哈喇子,他掏出怀中的小白瓶,拔下了红塞,一粒黑乎乎的药丸被塞进了小厮口中。
平躺的人被扶起,猛锤后背一下,药丸被小厮吞了下去。
钱天和比这小厮高了不少,虽说二十多天的病痛折磨使他瘦弱了不少,可这衣物穿在身上仍有几分滑稽。
硬硬的,圆的,长的,钱天和摸索着小厮的腰间——竟然是火折子,真是如有神助。
墨色的天空,并无繁星引路,钱天和手中拎着空荡荡的食盒,快步走在路上。
要是自己生病前,遇上现如今的处境尚且可一搏,冒险孤军深入寻找解药,可生病后的他……
他低头瞧了瞧那瘦得骇人的手腕,现在的自己恐怕连大刀都拿不起,拿得起也舞不动。
这样的他和刘骁对上,约莫只有死路一条。
近不了刘骁的身便不太可能偷到解药,那如果只是偷听呢?或许能行,至少自己还有那两根香可以帮忙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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