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 34 章</h1>
白穷运气好,刚站在路边,迎面就来了辆出租车。他挥了挥手,车就在他跟前停了下来。他坐上去,报了个地名,“去青花街二号楼。”
车“唰”的一下冲出去融入车水马龙,司机踩着油门,将空车的牌子按了下去,旋即又瞥了眼后座的白穷,咕哝了句:“小老弟,不是第一次去哪里吧?那地方有点远,坐出租车挺贵的。”
“嗯。”
出租车司机大概是个话痨,又或者自来熟,找了个话题就开始聊。但白穷兴趣缺缺,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聊了一会儿,出租车司机也看出他不怎么想聊天,也讪讪闭上了嘴。
世界终于安静了,但白穷还是觉得脑胀胸闷。他望了眼微黑的窗外,路灯已经开始闪烁起光芒。他拿起手机,给元柏打了个电话。
今天元柏放学回家,外婆瞧着他辛苦了一周,给他炖了锅骨头,香喷喷的。元柏毫无顾忌,双手直接将大骨头这么一抓,啃得正香,放在桌边的手机猛地震动了一下。他撩开眼皮瞧了一眼屏幕,联系人那一栏闪烁的是小白两个字,他连忙将骨头扔进碗里,右手随意地在袖子一擦,就划开电话。
嘴里还有块肉,元柏含糊不清地问:“给我打电话干嘛?”
白穷咕哝道:“我有点晕车。”他有晕车的毛病,坐公交车的时候还好,只是略感恶心,可现在坐上出租车,可能是因为饿了的缘故,就更晕了。
元柏一咕噜将肉咽了下去,他知道白穷有这个毛病。
笑声从喉咙深处溢出,白穷问:“你在暗示我什么?”
“给我唱首歌,好不好?”
“我这么神奇?给你唱首歌你就不晕了?”元柏明知故问,“同桌,你幼不幼稚啊。”
上辈子,白穷晕车,元柏就喜欢他耳边哼歌,像哄小朋友一样。
只要元柏一唱歌,白穷就不晕车了。
光是想起上辈子的事,白穷就觉得自己没那么难受了,“嗯。”
白穷无比确信,元柏会给他唱。
因为那是老元,用余生一直爱护他的老元。
元柏狠狠灌了碗骨头汤,浓郁的汤汁在味蕾间迸发出美妙的味道。
他放下碗,对外婆说,“外婆,我吃完了,先进房间里去了,等下你吃完了就自己出去溜达溜达,散散步,跳跳坝坝舞,把碗放着,等我忙完了就出来洗碗。”
见外婆点了头,元柏立马跑进卧室,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问,“想听什么歌?”
“真要给我唱?”
“你不是晕车吗?”
“那你唱个甜蜜蜜?”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一曲歌了,白穷忍不住笑出了眼泪,还真是老元一脉相承的腔调,就算现在声音嫩了点,还是好好笑。元柏听到白穷的笑声,并不尴尬,这样的情况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不过他还是很无奈地树,“这是唱来哄你的,就算唱得不好,你也不能笑啊,这样我多丢脸啊。”
白穷语气轻松起来:“你唱得很好啊。”
“那你还笑?”
“因为你唱得实在太好听了,我就忍不住笑了,怎么,不可以啊?”
“可以可以,”元柏无奈地应道,“那同桌,你还晕车吗?”
“不晕了不晕了。”白穷憋着笑回应,老元也太可爱了吧,还一口一个“同桌”。
难道直到现在,他都没发觉他已经掉马了吗?
等白穷笑完了,元柏也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你现在不是应该到家了吗?怎么还在坐车?”
“我爸妈到我奶奶那里去了,我也跟着去看看。”
“哦哦哦,去看看老人家也挺好,这个周末你就待在那里多陪陪你奶奶吧,”元柏不满地教育道,“你平时学习都那么苦了,周末多给自己留点时间。”
白穷心里暖暖的:“嗯。”
元柏又罗里吧嗦叮嘱了几句,白穷却一点也不觉得脑胀、胸闷,反而很轻松。
等元柏挂了电话,白穷嘴边的笑容还未褪去。
“女朋友吗?”司机揶揄地问。
尽管他没能听见元柏的声音,更不知道那个声音是男的,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浮想联翩。
白穷扫了眼这位司机,不自然地说:“同学。”
“同学?”司机嘿嘿笑了两声,“别不好意思嘛,你们这个年纪,谈个朋友很正常啊。”
白穷跟着他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刚重生那会儿,他恨不得对每个人都说一遍,他是个同性恋,他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