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客不客气的问题,”白穷扶额,无奈地说,“是我来烤鱼店,光吃红糖糍粑就吃饱了,是不是太亏了。”
恰巧这时服务员端着烤鱼上来了,钱咚锵一拍大腿笑道,“那白哥你就多吃点烤鱼吧,要说我们家这烤鱼是真不错,特香。”
白穷握紧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慢腾腾地抿。自从上次吃鱼被卡住,他现在吃鱼那都是细嚼慢咽。要说这鱼肉的确不错,拌着佐料,又鲜又辣。
他们都是好辣的人,自然越辣越喜欢,可吃着吃着陈从总觉得缺点什么。
“好辣好辣啊,”陈从吐着舌头,突然想起缺什么了,“我说怎么怪怪的,你们怎么不点两瓶水呢。”
“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钱咚锵也反应过来,忙让服务员上了两瓶可乐。
咕噜咕噜的冰镇可乐冒着气泡,一楼喝下去又爽又刺激。这一顿吃得是真畅快,等两盘烤鱼被解决完了以后,他们又一边撸串,一边畅想未来。
钱咚锵问:“你们以后都准备做什么呢?”
白穷漫不经心地说:“学医。”
在场的除了元柏,都小小惊讶了一番。
陈从望向白穷的眼里尽是崇拜:“白哥你这也太棒了吧,那以后我要有个三长两短就来找你了。”
白穷好笑地说:“你别这么咒你自己。”
钱咚锵也觉得学习好啊,“听说学医很挣钱啊。”
白穷眼珠子一瞪:“你们家烤鱼店这么大,你要是回来继承这个烤鱼店,肯定比我赚钱。”
钱咚锵撇嘴:“以前是这么想的,现在不敢想了。”
其他四人都明白钱咚锵现在为什么不敢想了,只有陈从还什么都不知道。他既不知道钱咚锵和林闪在一起了,也不知道元柏跟白穷在一起了,甚至他还不知道他们是同性恋。
也不怪元柏他们不说,是陈从自己没那个眼力劲,刚才元柏帮白穷挑刺,他还羡慕地酸了一句,说同样是兄弟怎么就没人给他挑鱼刺呢。
现在他同样疑惑,“你现在怎么还不敢想了?你妈给你生了个弟弟妹妹?”
钱咚锵一噎,“没。”
“没有那你怎么说这种话?”陈从打破沙锅问到底,“这不像你的作风啊,混吃混喝等着继承你家的烤鱼店,我们班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梦想啊。”
陈从说的这是钱咚锵曾经的想法。他曾经当真是这样想的。钱咚锵将嘴里的那块肉给咽下去,终于是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呵呵哈哈哈笑了起来。
幸好吃到现在2楼已经没什么人了,偶尔几个朝他们这边瞧了瞧,见几个青春洋溢的少年,也没多大在意。
这么一笑把陈从彻底整懵了,“你笑什么笑?”
“你管那么多干嘛。”钱咚锵嗤笑,“想笑就笑了,还需要通知你?”
“我看你有病才对。”陈从心宽,嘟囔了一句,不过也没生气,直接将刚才钱咚锵的大笑定义为神经病犯了。他端起可乐敬他们,一饮而尽,对他们说,“反正不管以后大家做什么,都是我陈从的朋友。”
大家纷纷端起可乐回敬,滑稽中透露着一些真诚。
白穷想,重生以后能认识他们,也是一份幸运。上辈子他并未见过林闪和钱咚锵,跟陈从也不过是泛泛之交。没想到这辈子,他原本只是想来找老元,却意外交了三个还不错的朋友。
五人吃完饭离开烤鱼店,钱咚锵他爸妈一看是同学,果然想给他们免单。钱咚锵不由分说将二百六十六塞给了他妈,“多了算我的,少了算你的。”
其实白穷他们都知道,今天吃的这顿饭,五个正长身体的男生吃得都不算少,肯定不止二百六十六。
不过钱咚锵是好意,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时候还早,下午三点半,外面的温度热得跟烤炉似的。
他们很快回寝室了,陈从也挥手回家了。
一切都结束了,毕业了,他们这些住校生也该收拾东西回家去。
晚上,钱咚锵邀请林闪压操场。
月亮很明,钱咚锵抬头望了望。或许是月色很美给了他信心,他对林闪说,“我先不会跟我爸妈摊牌的。我会努力攒钱,等你回来,我们再跟他们摊牌。到时候就算我爸妈将我赶了出来,我也有足够的金钱让我选择以后的生活。”
林闪凝视着他,问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
“你喜欢烤鱼店吗?”
“啊?”
“我是想说,我也会存钱,”林闪抬手,摸了摸钱咚锵的脸颊,“等我退伍回来,如果你喜欢烤鱼店的话,那我们两个集资开一家烤鱼店,你当老板,我给你当员工。”
“好啊。”
钱咚锵曾经的梦想是守着一家烤鱼店混吃混喝。
今天他的梦想变成了,他想要和林闪一起开一家烤鱼店混吃混喝。
这个梦想看似相差无几,却多出来一份前所未有的勇气,无愧于今天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