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读了大学以后幡然醒悟,而是到了大二才醒悟。”
元柏抿了抿唇:“是大二发生了什么?”
白穷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复杂,轻呼了一口气。他抓过元柏的手,在他手心写下一串数字。那串数字,代表着一个特殊的年份。他弯腰轻吻掌心,亲吻那个辛酸的年份,又说,“现在2018年,我大二的时候,也就是2020年,发生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元柏微愣,记忆突然明晰。
尽管2020年的时候他才20岁,但那一年发生的事情足够他铭记两辈子。那一年新冠状病毒肆虐,国内国际都发生了许多事。
病毒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靠着自己野蛮的力量席卷全球,在它面前生命显得尤为脆弱。
即使最后病毒被控制住了,但是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有的人活过了那一年,有的人永远活在了那一年。
“我第一次认识到生命脆弱是我奶奶去世的时候,”白穷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第二次认识到生命脆弱,就是在那场疫战中。”
“小白……”
“那场疫情结束以后,我就变得特别惜命,其实人活在这个世上真挺不容易。我努力学习,考研,拼了命想考进一个好的医科大学。我找到了我的人生方向,我不想在生命的面前束手无策,我想做我能做的事情。”泪珠顺着眼角滴下,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砸在元柏的手背,牵动他的心。
白穷没准备哭的,只是情绪到了一个顶点,泪水泄洪,什么都憋不住了。元柏抱着他,替他抹去泪水,轻声哄了哄。
过了一会儿,白穷冷静下来,略带哽咽地说,“把我自己都讲感动了。”
“小白是个好医生。”元柏将他搂在怀里。
白穷眼睛湿润润的,像是被水浸泡过的黑曜石。他望着元柏,他说,“你也一定是个好律师。”
优秀的人,干什么都会很优秀。上辈子元柏可以凭着自己的实力打拼出一片商业天地,这辈子白穷也有理由相信,元柏可以在律师界混得风生水起捍卫正义。
温情的气息又被点燃,白穷小声咕哝道,“我不介意白日宣淫的。”
这句话才说出口,元柏就听见了自己的吞咽声,紧随其后他又听到了手机铃声,一下把气氛灭得死死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打来的,还真会挑时间,白穷心有不甘地拿出手机一看,是他妈。
元柏瞥过来,乐了,“看来阿姨挺在意的,都打电话来了。”
白穷黑着脸接电话,“妈,你不是出差吗?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看你这说的,妈妈就算出差了,心里也想着你啊,”白妈温温柔柔地问,“你到家没有?”
“到了。”
“是跟小元一起的吗?”
“嗯。”
“小元真是个好孩子,还送你回来,对了你们不是高考完了嘛,应该也没什么事,你就请他在家里多玩几天啊。”
“行啊,我本来就有这个打算。”
“不过爸妈这几天不在家,只能委屈你和小元出去吃饭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白妈又问,“你缺钱吗?妈妈先给你打1000块过去。”
“妈我不缺钱,我买了一些菜回来。”
“你买菜回来干嘛?你又不会煮。”
上辈子白穷大学以后很快就学会了做菜,但现在他的确不会。他看了眼元柏,说,“我不会煮,但是有人会煮啊。”
“你不会让小元一个客人做饭吧?”白妈吃惊地问,“这不太好吧?”
白穷打包票说:“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元跟我的关系,哪能算客人啊。”
好不容易才将妈妈说服,白穷把电话挂掉,看得出来他妈很喜欢老元。
等高考成绩下来以后,他想跟他爸妈摊牌,告诉他们,他喜欢老元,无关性别,就是想跟这个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
窗外是浓稠的黑,窗内是浓稠的欲。
欲望是蛰伏的猛兽,伺机而动,一击即中。
元柏要了一次又一次,后来白穷实在累了,才停下。他将他抱去浴室,悉心地清洗身子,过后夜色弥漫,十指相扣。他们相拥,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