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魏仁已经思量许久了,长子放在兄长那边他是放心的,嫡子是李氏的心尖子,能不能养活就看李氏的了,但是这两边有必要平衡一下。

长子那边下回让人送几张银票过去,从他自个儿的私库里出,只要不让夫人知道,也闹不出什么事儿来。

同样是待在柳州城,魏仁已经把嫡亲的女儿抛之脑后了,本来嘛,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这个女儿还跟他不怎么亲近。

李氏也惶不多让,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小儿子身上了,没生病的时候,千防万防,生怕这孩子生病,生了病那就得更精心了,魏仁那边她都没心思管了,更何况是已经嫁到柳州城的女儿。

不过李氏之所以一点儿都不关心女儿,还不是因着有魏大伯在,不担心婆家会欺负她女儿。

至于从小在她跟前长大的魏时,这小子去了柳州城就没再回来,还把白姨娘给接过去了,可见就是个小白眼狼。

还好她有了自个儿的儿子,否则的话,指望这小白眼儿了,日后保不齐要把白姨娘那狐媚子给弄到她头顶上去呢。

不是亲生的就是不是亲生的,肯定是隔着心眼儿,更何况还是从白姨娘肚皮里生出来的贱种。

——

堂兄没有跟过来,魏时自然没必要放慢速度,不说风雨兼程,但路上也没怎么耽搁过,比去年少花了将近一半的功夫。

有大伯安排的人在,不管是住处,还是报名,都用不到魏时操心。

不过对这阳州城,魏时也算是熟悉了,这次便没让刘叔跟过来。

临考前两天,魏时也不敢在外面吃东西,不过当时出来逛了逛,遇到了好几个熟人。

“院试准备的怎么样?能不能一鼓作气拿下小三元?”

“上次你怎么没多留几日,我跟刘兄本来还打算邀请你参加诗社呢,去了才发现你都已经回柳州城了,这回可不能如此了,看完榜单之后,多在咱们阳州城留几日,多认识点人总没坏处。”

“不知道这次还考不考公羊传里的内容,上次就是吃了这个亏,考完之后,专门去请教了先生。”

……

瞧着挺面熟,听说话的语气也挺熟,但魏时已经很难将这些人的脸同名字联系到一块儿了,只能哼哼唧唧的糊弄过去。

院试只有两场,一场正试,一场复试,但是该考的内容一点都不少,帖经、策论、诗赋、墨义,题量没比之前少,时间却是比之前少了,一场下来,很多人都没写完。

院试的时候,考察了有关于公羊传的默写,所以备考的这一年里,不少考生都冲着公羊传下了不少功夫,但是这一次的试卷,一点有关于公羊传的内容都没有,最后一道题目是让默写圣谕广训百数十字。

客观来说,默写圣谕广训要比默写的公羊传简单,但是公羊传毕竟是这些考生这一年专门攻克的一本书,圣谕广训可没多少人专门下这个功夫,这就到了要考察基本功的时候了。

要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殊不知一些记忆是会被慢慢淡忘的,再把精力放到策论、诗赋、杂文上的时候,往往就忽略了基本功。

所以不管是去年的公羊传,还是今年的圣谕广训,都着实是坑了一批考生。

当然了,今年的情况还要好一些,圣谕广训毕竟不如公羊传偏门不说,参加院试的也都是已经考过了府试的童生,考生的水平都不在一个层次上。

这一次诗赋倒是出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题目,以花为题,但凡是学过诗赋的人,必然练过这个题目,把以前的拿出来写上就是了。

当然了,如果这诗作已经对外人展示过了,那可就不能往上写了,万一真有人把自己曾经的诗作拿来用,两边相撞,谁也讨不了好去。

基于这个原因,魏时也不太乐意参加什么诗社,省得把存货耗光了,自己在考试的时候犯难。

第17章

四季各色的花卉,数不胜数,魏时并没有特别偏爱的花儿。

不过像牡丹这种颇受国人喜爱,甚至能称为是国花的花卉,魏时当然有拿出来练习过,除此之外,无数诗人曾经咏诵过的花中四君子,被众人赞叹高洁的莲……

这些魏时全都拿出来练手过,写诗不像是做文章,后者还有模板可循,前者要想出彩往往就是灵光一现,在考场上,在狭小闷堵的考舍里,很难会出现灵光乍现的时候。

魏时也不为难自己,与其绞尽脑汁的重新做一首诗,还不如把往日的诗作拿出来,好歹也还有那么一丝丝灵气,当然跟大诗人是没得比。

大靖朝,在魏时上辈子的记忆里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前朝的国号为周,改国号的便是大名鼎鼎的武则天,这位把大唐朝改为大周朝的女皇帝,在魏时两辈子的记忆里都是改写历史的能人。

只不过,上辈子的记忆里,武则天再把国号改为周之后,又重新改了回来,大唐还是大唐,皇族仍旧是李氏。

但是这辈子,这位大名鼎鼎的女皇帝,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位女皇帝,把国号改为周之后,便没有再改回来。

而大周朝虽然开国的第一位皇帝是女皇,但在接下来三百年多年的历程里,再没有出现过一位女皇帝。

历史就是在武则天这里拐了弯儿,大唐之后便是大周,大周之后,便是如今的大靖朝,再没有宋元明清。

不过这也说不准,谁知道大靖朝之后又会有什么样的国号,保不齐就会出现宋元明清呢。

魏时脑子里确实记得不少后世的名人诗作,那些流芳百世的名人,他都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出现,不过,这都不是他能把旁人的诗作拉出来作弊的理由。

再者,他又没想过去做流芳百世的诗人,多活一世,他更想着眼于现在,活着的时候活得舒心,死后的名声倒是不怎么重要,没必要为了一个盛名,让自己良心不安。

在把试卷做完之后,魏时难得的没有提前交卷,哪怕试卷已经翻来覆去检查了十几次,最后交卷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不只是魏时如此,其他的考生同样也是如此,有的像魏时一样翻来覆去的检查试卷,有的虽没有写完,可瞧着已经完全写不出东西了,抓耳挠腮,好不可怜。

可就算是如此,在这最后一天里,也没有人提前主动交卷,衙役也甚是能够沉得住气,来来回回的巡场,接近臭号的时候,捏着鼻子也要走一趟。

一直到考试结束,大家这才任由衙役把试卷收起来,不在考舍里头消磨时间。

魏时是看着衙役把自己的试卷收上去之后,这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跟进来时的井然有序不同,走出考舍的时候,可就没什么秩序了。

人挤人不说,紧挨着臭号的考生,身上还散发着不可言语的味道,莫说是挨着走了,靠得近一点儿,就能够熏着人,偏偏人这么挤,想往旁边挪几步都不成。

魏时几乎是憋着气走出来了,到了外面,长吸一口气,可算是解放了,不光是鼻子放松,身心都放松了这种考完试之后独有的愉悦感,真真是妙不可言。

这两场考试,最幸运的地方大概在于每一场都离臭号有很长一段距离,做试卷的时候不至于受折磨,当然如厕的时候,那就不可避免了。

过了院试,便是正儿八经的秀才了,跟童生比起来,秀才才是真真正正跨越了阶级的,才是‘士’这个阶级当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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