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算是凑巧了,从安南国带过来的稻种,今年正在南边大面积普及,孤正好负责这事儿,也是正好到了这个地方,大概待了有三四天了吧,本来打算明天就启程回去的,谁承想正好赶上你们回来了。”
这事儿还真挺巧的,都能写进书里了。
不过,不管是他们远航,打通航线,跟各个国家建立友好贸易关系,还是太子大面积推广粮种,都是值得也会被写进史书里的,供后世之人学习。
这么一想,一年多的辛苦,四年多的坚持,也都是值得的。
“既然您在这儿,那我们还用等圣上的消息再回京吗?还是直接跟着您一块回去?”
一年多没着家了,魏时是真想念家里人,想回家的心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一下子带一万两千五百多人回京,太子就算是有这个权限,也不想要这么扎眼,储君不是那么好做的,人言可畏。
不过,只带魏大人自己回去还是可以的。
“其他人得在这边等着了,魏大人可以跟着孤直接回京,向父皇回报这一次的行程,也能早点回家见妻儿了。”太子打趣道。
魏大人可是个相当恋家的,除了上次赈灾,还有这次出海航行之外,基本上是走哪儿,就把妻儿带到哪儿,远哥儿那孩子,基本上是魏大人手把手教起来的。
这么恋家的人,在男子里头还是比较难见到的。
父子情深,夫妻情深,一家人和乐,也能够看出一个人的能力和担当来。
他自认也是一个能够协调好家庭关系的人,当然了,跟魏大人是比不了,毕竟东宫妻妾多,不像魏大人,如此之情深,弱水三千,只饮一瓢。
心软的人,才让人敢用。
安排好了回京的事儿,接下来说的就全都是公事了,太子关心出海远航的事情,这一路上的沟沟坎坎肯定不少,收获必然也是多的。
另一方面关于新稻种的全面普及,这些情况也得要告知魏大人一声,毕竟这位才是把新稻种从安南国挖掘过来的人,必然对这事儿挺上心的。
两个人絮絮叨叨的一直聊到半夜,越聊脑子就越亢奋,不管是刚刚从海上下来的魏时,但是已经连轴转了好几日的太子,都特别兴奋。
魏时是因为粮食,在皇庄培育了三年的新粮种,根据预估可以提高差不多五分之一的产量,能多养活不少人,而且这新粮种还是比较抗旱的,真要是再遇上旱灾,情况应该会比之前好很多。
太子则是因为那片广袤的天地,还有巨大的商机,大靖朝鼓励商业发展,而且并没有特别压制商人的地位,从这一点上就能够看得出来,大靖朝是愿意让商业蓬勃发展的,同时也知道商业发展的重要性。
魏大人这个头开得好,把大靖朝独有的稀罕物,以几百倍的价格卖出去,能赚到的金银太多了,这些经营可以储备在国库里,也可以用来跟外族购买旁的东西,比如粮食,比如马匹,比如药材……
一想到未来的发展,太子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三天三夜不睡也没什么问题。
魏时要进京,剩余的这些人和带过来的财物,就得交给二舅兄负责了。
没有皇上的诏令,这么多人可不敢一下子全都带到京城去。
毕竟是文人出身,早在船上,魏时就把这一路上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以及那里的特点和风俗地貌,全都整理成了书册。
他和太子还在赶路的时候,这本书册就已经差人快马加鞭送到皇宫里了。
所以在召见太子和魏时的时候,当今已经差不多把书册翻得七七八八了,对于魏时这一路上的行程,也有了一个大致的把握。
历时一年多的行程,上岸的次数高达三十次,牵扯到近二十个大大小小的国家。
作为一个有志于名垂青史的君王,作为一个渴盼四方来贺的君主,他看到的不只是这些国土上丰富的资源,也不只是未来海上贸易的繁荣,更重要的是国威。
在这些历史上都没有过记载的国家里,怕是从来都不知道东方有这样一个强大而昌盛的国土,魏大人一行不仅仅是开辟了航线,更重要的还是扬了大靖朝的国威。
自古以来,头一次被做出来的壮举,都将被载入史书,为后人称道。
还有什么比发现新的地方,比万朝来邦更能够让后人称赞的。
武力去攻打周围的小国,不过是劳民伤财,真正让这些国家,让更遥远的国家,因为实力臣服,那才是大国气派。
当今心里头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他几乎都可以预见史书上会怎么写,几百年几千年后,后人又将如何评价。
作为帝王,最为崇高的赞誉和肯定莫过于如此了。
魏时跟随太子,头一次也算是被皇上单独召见,与其说是紧张,倒不如说是新奇更多,毕竟当今并不是暴君,而且他也没做什么错事,相反应该是立了功的人。
立了功的人,就算是在宫里头也是有底气的。
有底气的魏时,跪都还没跪利索呢,就已经被当今免了礼,魏时本来还想着是不是要坚持行完礼,还是要听当今的,不等他纠结出结果来,就已经被太子扶住了。
得,这礼也别行了。
站直身子,魏时这才注意到旁边拿着笔不断写着的史官。
不管日后会不会名垂青史,但是这会儿,他应该的的确确已经被记在了史书上。
这种感觉远比单独面圣,更加神奇。
“爱卿一路辛苦了,你呈上来的书册朕已经看过了,涉及到的国家颇多,风俗礼貌也都各异,爱卿此举扬了大靖朝的国威,也开辟出来了一条新的商路,朕应当谢谢你。”
这可使不得,皇权之下,魏时还是有觉悟的,一边忙着行礼,一边嘴里还道‘愧不敢当’。
因为有史官在旁边的缘故,魏时总觉得他们君臣二人,连带着太子,都仿佛是在演戏一般,夸来赞去,客套来客套去。
不过之后,魏时就没心思再想这些了,被突如而来的惊喜砸昏了头脑,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哪怕在出海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想过皇上会给他什么样的奖赏,或许是金子,或许是再给他提一两个官位,或许是……封爵。
只从阶品上来说的话,做官最高的追求不就是封爵了。
只不过在大靖朝,封爵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王爵只有皇室子弟才能有,外姓王是没有的,开国以来就没有,而功臣所能封的爵位只有三等。
原本的公侯伯子男,在大靖朝直接被划去了末尾的两个,只有‘公侯伯’这三等,而这三等又被细化为七等,分别是:一等公、二等公、一等侯、二等侯、三等侯、一等伯、二等伯。
国公和侯爷都是超品,而伯爷则是正一品,一等二等之间的区别都是在待遇上,而并非是品阶。
大靖朝的爵位难封到什么程度呢,除了皇室子弟之外,迄今以来,就只有两类人获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