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时日,东宫里的枫树倒了几株,上了些竹子。宫里对这小小的变化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玄沐羽夜里来了,看了也只是淡淡地问句玄澈是否是不喜欢枫树。
玄澈看看他,见玄沐羽似乎也无不悦,便说:“枫树太红了,看人让人迷醉。”
玄沐羽听了也只是点头,看着竹子,说:“果然还是竹子比较适合你,枫叶太艳了。”
玄澈听了有些好笑,枫叶本是凄凉之物,却不知哪里来的艳,与其说是枫叶艳丽,倒不如说是自己太过素静了吧?玄澈又想了想,发觉自己对这个世界还是有些隔阂,虽然这里几乎是古代中国的翻,但他就是无法融入。
不过面对玄沐羽平淡的反应,玄澈也颇觉奇怪。
玄沐羽对自己感兴趣应该只是出于移情作用,但从山子落口中的描述听来,也不知自己和那女人有何相似,性情听来也是南辕北辙,难道是样貌?也不知个三岁小孩的脸上能看出什么相似?
玄沐羽应该是情根深种,非枫叶不爱,枫叶落了了他也走不出秋日,可没有枫叶的秋日便是了无生趣。若非如此,也不至于玄沐羽虽然终日不理政事,但皇宫里依然听不到管弦之音。
只是如此又说不通自己移了枫树他为什么半点反应也没有。
玄澈看看心走棋的玄沐羽,发觉这个男人真的难懂的很。
玄沐羽似有觉察,抬眼来看,问:“怎么了?”
“不,没什么。”玄澈恢复了淡淡的神情,“这棋局儿臣不懂,要怎么说?”
玄沐羽像听到了心爱的人的名字般,自得笑,将玄澈抱到自己腿上,捻出白子,道:“这棋便是这样……”
玄澈再次为自己孩子的身体哀叹。
刺客
光熙五年,太子五岁,这年即将入春之时发生了件大事,很轻易地改变了些人的命运。
侍卫将黑衣人团团围住,手中的火把将整个东宫照得通亮,然而他们没有个人敢上前步,因为那个黑衣人怀中被匕首顶着的小人儿正是当今太子!
玄沐羽被护在侍卫之中,看着陷入危险之中的玄澈,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焦急忧虑自然少不了,却似乎又了些不该有的情绪,比如——犹豫?
玄澈不知道玄沐羽有什么好犹豫的,就算是投鼠忌器也不是这个表情。不过他总算清楚地认识到点,这个时候,自救比较现实。
玄澈开口道:“刺客大哥,麻烦你把手下移寸,你勒得我的肋骨很痛,如果肋骨断了插入心脏我就失去人质的意义了。”
玄澈露出个风清云淡的笑容,当然身后人看不到,但是面前的侍卫看到了。玄澈安定的情绪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每个人的心都平静不少。
黑衣人稍稍犹豫之后将手移到腰部,但顶在咽喉上的匕首却没有移动半分。
玄澈似乎是满意地点点头,为了保持自己身体的平衡,双手搭在了黑衣人的手臂上,又说:“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我们不妨谈谈?”
“你想做什么!”黑衣人将匕首往前送,玄澈白皙的脖子上顿时出现个红点。
玄澈虽然吃痛但依然从容,安抚道:“我能做什么,个五岁的小孩而已。宫里的侍卫都在这里了,我就算拖延时间也等不来什么后援,而且你手上有我,他们不敢动。你不要这么紧张。”
感觉到身后人僵硬的身子似乎略有放松,玄澈道:“说说你为什么来这里吧,杀人,还是偷东西?”黑衣人不出声,玄澈便说:“说出来,说不定能有你意想不到的解决方式呢?”
黑衣人冷冷哼,充满鄙视:“唯的解决方式就是死!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玄澈淡淡地提醒黑衣人这个事实,在黑衣人发狂前又说,“说说缘由吧,我想我这短短五年的生命应该惹不到你,不知道我的父皇或者母妃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