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落微笑道：“哦？知道了什么？”
“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
“哦，我的学生很聪明。”
山子落笑着说，但玄澈却从这双深不可测的目光中看出些不满足。不待玄澈再说什么，山子落又开口道：“殿下见过许侑先生吗？”
“书家许侑？不曾见过。”
山子落道：“我曾拜师许先生门下学书，过几日就是老师的六十大寿，殿下愿意和在下起去吗？也让老师看看我的得意弟子。”
玄澈看他眼，却道：“学生算什么得意弟子。”
山子落但笑不语，双墨黑的眸子盯着玄澈瞬也不瞬，像是要从中看出个窟窿。
玄澈道：“先生这般看我又如何？”
山子落道：“你当然是我的得意弟子，三岁便能写手漂亮的正楷，四岁习得草行书，六岁能识大小篆，不久前似乎还对鸟虫文也有涉猎。陛下虽精通书法，只可惜兴致缺缺，我相信这些陛下是不会有兴趣去教的……”
玄澈愣，随即垂下眼帘，掩住眼中异芒。
此刻玄澈脑中转过无数念头，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竟在不经意间露出了诸破绽，他前世好书法，来到古代这个纯纯正正的书法时代自然忍不住就练上了，却忘记了个六岁孩子写得手老练籀文有可怕；其次便想到这山子落城府如此之深，三岁所见之事竟然忍到现在，而且若不是他主动说出，自己至今未觉；最后玄澈心中竟动起丝杀念，只是立马就被他给摒弃了。
当初来到这个世界只觉得是个意外，玄澈虽有太子之名却无争权之意，对于自己保留前世记忆之事虽有掩饰，却没有刻意隐瞒，故而经常显露出了个孩子所不应具有的心性。但现在陷入了这个政治的泥沼，这些不平凡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便会成为个把柄。古人对于鬼魂之说有忌讳，若是自己“孤魂野鬼”的身份被揭穿，只怕……
空气陷入种奇怪的泥沼中，粘稠得不能动弹。
千万思绪转过只是瞬间，玄澈缓缓抬头，眼中异芒已逝，空气也恢复了流动。
玄澈面色如常，淡笑道：“先生缪赞了。”
山子落盯着玄澈的目光刻也不曾移开过，见玄澈如此只是微微笑：“好说，好说。那许侑先生的寿筵……”
玄澈勾起嘴角：“先生不怕学生献丑，学生去便是了。”
山子落点点头：“好，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先生慢走。”
玄澈送山子落出了东宫，回头只看到森耶和戎席跟着，便问：“默言呢？”
森耶回话：“刚才林大人来了，见主子在和山先生说话，就和默言说话去了。”
森耶正说着，就看到林默言从拐角走出来。林默言看到玄澈也是愣，随即上前行礼：“殿下……”
玄澈微微笑，只问：“林大人呢？”
“在偏厅。”
玄澈应了声往偏厅去，进偏厅看林功坐在那边便施礼道：“外公。”
林功连忙起身不敢受礼，笑道：“哦，殿下回来了。山先生可好？”
玄澈道：“还好。先生邀请孙儿后天参加许侑先生的寿宴。”
“咦？许侑先生？”林功很是惊奇，“许先生邀请的？”
“不知道，只是山先生说要孙儿去。”
林功捋着胡子思忖二，道：“也好，许侑先生可是书学派的领袖人物之，若是能得到他的认可，也是桩美事。不过这许侑先生向来认字不认人……”
玄澈道：“外公虑了，澈儿只是介孩童，凑个热闹罢了。”
林功点点头又摇摇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最后张口却是问：“殿下……昨天去了小秦淮？”
“月露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