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林家的家境渐渐变好了,身上的衣服开始光鲜,每日的饭菜也不再是糙米加素菜。又过了不久,父亲升官了,成了大县的县令,而这还不够,他不过做了年的大县令就又迁升了,成了郡守。
时间林家门庭若市,每日里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慕名来访。
林默言此时还是懵懂,不知其中缘故,只知在父母的庇护下读书习武,玩耍捣蛋。
好景不长,有天群衙役冲进了林府将父亲带走了。很长段时间里,林默言都看着母亲愁眉苦脸,终日奔波,林默言隐隐知道了什么,但每每询问母亲总是不说,直到有天母亲突然带着他上京,他才知道原来父亲依靠的朝中要人倒台了,父亲受到牵连,弄不好,父亲要死,全家也要流放。
林默言随着母亲上京,找到户部尚书府上,原来户部尚书、太子的外公是父亲的远房舅公,现在只能求他为自己的父亲说说话,网开面,哪怕流放,也好过斩首!
林默言看到了个蓄着小白胡子的老人,说是老人,其实并不显老,矍铄的目光,红润的面色,林默言觉得他甚至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年轻。上京前林默言去狱中探望父亲,没有了光鲜的外衣,没有了高傲的气度,黑暗的牢狱中父亲面色蜡黄,衣饰凌乱,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父亲,母亲在旁哭得厉害,林默言的心也阵阵的抽痛。
“哦,默言是吗?好名字,好俊秀。”老人抚摸着林默言的头和蔼地说,这让林默言有种错觉,这个老人会帮助父亲。然而接下去老人对母亲说的话却打破了他的希望:“林夫人,不是老夫不帮你,只是子胤(父亲的名字)这次卷入太深,难以脱身啊。”
母亲拉着林默言跪下,哭诉道:“林大人,求您看在都是宗的份上帮帮子胤吧!哪怕、哪怕只是流放也好过斩首啊!”
老人叹气,说:“我也知道你们不容易,当初姑母分家出去,传下的也就你们这么家了,老妇若是不帮死后也无颜见家中姑母,只是这朝中的事哪里是说能帮就能帮的,你们快起来吧,这忙,老夫实在是帮不了啊!”
母亲叩头,然而老人终究没有答应。
后来林默言随着母亲出去了,母亲告诉林默言:“默言,你记住了,从今天起,你只是林子胤的儿子,和林家没有任何关系!”
有时人就是在夜之间长大的,十岁的林默言突然明白了很。
林功并非帮不了,他只是不想为了个毫无利用价值的人卷入场斗争而已。如果他能预见日后林默言之于太子的亲要,他或许就会出手相助,只是他若出手,林默言又如何能入宫与太子相遇?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林默言有时也很疑惑,自己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后来父亲下市斩首,母亲流放西北,这时他已经入宫成为名武奴,若不是抓捕中受了伤,只怕当场就要净身去势。若不是有个黑衣的孩子……
“不曾。”
林默言淡淡地说。
“默言自那日起便对自己说,默言,你只叫默言。那些人将我送入宫中,如果不是默言刚刚受过刑,身体虚弱,只怕等不到太子出现便要和这些宫人样了。那时大人又可曾想过还有这么个林氏子孙在秋宫之中?”
林默言说着这番话,目光中只有死般的平静,那些往事都与默言无关了。他只是在复述个曾经以死抗辱的男孩的心境罢了。
追随太子身边不到年,林默言已经在宫内外获得了定的地位。永泰二年时,元贵妃过世,听风楼初具雏形,林默言第次动手手中势力做了件私事:寻找母亲的下落。然而数月后噩耗传来,林母已经早在流放途中不堪受辱自刎而死。
林默言度情绪失控,终日神情恍惚,依然是那个小小的孩子垫起脚尖轻轻抱住他的头,说:“好了,都过去了,你还有我们。”
林默言望着林功,缓缓说:“呵,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