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澈不置可否地勾动嘴角，似乎是在笑，带着些许的嘲讽。
玄沃觉得时间产生了片刻的停顿，心脏似乎被巨大的榔头狠狠捶，时间呼吸困难，禁不住后退步才稳住身形。
玄澈道：“二哥身体不适吗？还是稳些好。”
玄沃冷冷哼，匕首架在了玄沐羽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立刻在脖子上留下道血痕。
玄澈看了眼那道血痕，周围的火光淡去了他眼中闪而过的慌乱和仇恨。玄澈依然是那个淡然的青年，道：“你给父皇吃了什么？”
“没什么，化功散而已。十个时辰后药效自然会散去，只是……”玄沃印恻恻地笑，“不知道父皇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呢！”
玄澈抬起手，周围的禁军纷纷拉弓搭箭，玄澈展开他到来后的第抹笑容，明艳不可方物：“这里有两百名弓箭手，人支箭就可以将你射成刺猬，二哥要试试吗？”
“你敢吗？！”玄沃推出玄沐羽，自己躲在后面，狞笑着对玄沐羽说道，“看吧，这就是你疼爱的太子！”
玄沐羽与玄澈的目光在瞬间交会，隔着禁军，隔着太极殿的大门，隔着玄沃和他锋利的匕首。
玄沐羽突然感觉到，不论这时候玄澈做什么，那不会是为了伤害自己。他们之间有种默契，这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告诉他：玄澈不会伤害他，就像他不会伤害玄澈样。
玄澈的目光仅仅是在玄沐羽身上滑过去，甚至没有停顿，他平静地说：“我爱父皇，但是如果要为了个人而让千万人陷入水火，倒不若现在就让我背上大逆不道的罪行。痛苦，我受；责难，我担；地狱——我去！”
玄澈的声音低低的，缓缓流过每个人的心，带走了什么，沉淀了什么。微妙的变化，没有人能说清楚，却知道，手中的箭不会再颤抖，看向殿中三人的目光也不会再飘忽。
同样感觉到周围人的变化，玄沃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惨败中透着青灰，他看向玄沐羽，却发现后者竟然也是神色自若。
玄沃有些疯狂地叫喊：“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杀你，他要杀你啊！你为什么还能这么镇定！”
玄沐羽看他眼，露出个轻蔑的笑。
“澈要做的事，朕从来不反对。”
玄沐羽无声地比出口型，不论别人怎么看，但他知道那个人懂了，这就够了。
玄沃惊恐地看着玄澈再次抬高了他的手臂，随之动作的是禁军的弓箭相继瞄准了自己，虽然明知道这些箭矢旦射出，皇帝也必然受伤，但他们的动作却没有半分迟疑！
完了！玄沃突然感到绝望。他没想到玄澈真的可以冷情到这个程度。他直以为玄澈少会顾及点玄沐羽，却没想到……
就在玄澈的手即将挥下之际，异变突生！
支乌黑的箭突然从后面穿出了玄沃的胸膛，血液喷溅而出，顺着箭头缓缓滴落。玄沃呆呆地看着透胸而出的箭，似乎还不能反应出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箭头上泛着幽蓝的光，昭示了见血封喉的剧毒。片刻之后，玄沃保持着惊愕的表情倒在了地上。
事情应该就此结束，却不想直在边默不作声，几乎要被人忽略的玄涣突然掏出把匕首，直挺挺地捅向玄沐羽！
玄沐羽内力尽失，手脚无力，连反应都慢了半拍，竟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闪着寒光的匕首朝自己袭来却无法动弹。
玄澈大惊之下展开身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右手把将玄沐羽拉至自己身后，左手扣向玄涣握着匕首的手腕——
棉帛的撕裂，金属割开肌肉的摩挲——细微的动静以不可能的音量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玄澈静静地看着玄涣惊慌失措的脸，斗篷挡住了众人的目光，看不清究竟是玄澈制住了玄涣，还是玄涣刺中了玄澈。
在这静立的霎那间，又是支乌黑的箭羽奔雷而至，狠狠地射穿玄涣的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