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玄恪久久没有出声,玄沐羽对他招了招手,示意玄恪坐到床前来,而他自己也挣扎着坐起来。玄沐羽靠在床头,看看玄恪依旧是脸冷漠的样子,便说:“玄恪,以后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你父皇。”
玄恪脸色沉,起身就要离去,却被玄沐羽叫住:“住,回来。”玄沐羽这两声说的有气无力,但玄恪还是停住了,听到身后玄沐羽叹了声道:“你听我说次话,我也说不了少话了。”
玄恪心头颤,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来。
玄沐羽笑了笑,说:“澈是我从看着长大的,从小我就爱他,明的暗的花招使了不少,却害他伤了身也伤了心,我追了他二十几年吧,他才肯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澈并非没有廉耻,只是被我逼着不得不抛弃廉耻。他心中那根准绳始终绷着,他越爱我那根绳子就将他绑得越紧,他就越难过。你这样看他对他,只会让那根绳子收得紧。玄澈心脏不好,那是被我伤的,只是你不要再伤他了,他那身子,能活到你成年你就应该庆幸了。”
“那又如何。”玄恪强忍着心恸冷冷地说。
玄沐羽苦笑声,道:“你也不小了,聪明是聪明,却不懂得人情。只是你记住了,你今日做了如此决定,日后就不要后悔,玄澈死了是要入皇家陵园,他日你突然想通了,可是连拜祭都拜祭不了。”
玄恪咬着唇不说话。
“你去吧,你这脸与澈有八份相似,灵魂却不及他的万分之,我也懒得看你。”玄沐羽懒懒挥手对玄恪下了逐客令,躺回被窝里,向里侧身真的不再看眼。
玄沐羽的症状只有加重没有减轻,自那夜之后就发冷发热、肌肉酸痛,时而低烧时而高烧,食欲不振,上吐下泻。
玄澈也不是傻子,看到他这样的情况怎么还会相信只是普通的伤寒,自己去查了医书,虽然那些专有名词还是看不懂,却也知道了这病是分分秒就要夺人性命的重病!玄澈慌乱地就要去找玄沐羽,却在半路停下来。玄澈想起这身体幼年时玄沐羽的亲自教导,其中课就是医术,暗骂自己声笨蛋:玄沐羽自己就精通医术,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他那样说,张太医那样说,分明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玄澈心乱如麻,在路上踟蹰了很久,还是尽量装出副坦然去了颐天宫。他方面尽心照顾玄沐羽,只字不提病情如何,另方面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健健康康,不想让玄沐羽病了还要为自己操心。
玄沐羽现在是三天睡着天醒着,醒着的时候就和玄澈说说话。他其实也明白玄澈肯定知道了这病究竟如何,说话里不禁带了些叮嘱的味道。
如此持续了半个月,玄沐羽已经病得脱了形,这次他睡了足足五天才醒来,神色颇为清明,他捏捏玄澈的手,轻声说:“我想抱抱你。”
玄澈愣,随即妩媚地笑了:“好。”
玄澈脱去外衣,进到被子。这时候玄沐羽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动弹了,玄澈就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仿佛是玄沐羽抱着玄澈般。玄沐羽用尽全身的力气紧了紧手臂,却还是无法将玄澈压入怀中,只得苦笑道:“果然抱不动了……”
玄澈抱紧玄沐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