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森耶迟疑地答着。
玄澈应了声,闭上眼似乎是又要睡了,可片刻后他再睁开眼却是意外地精神,直连起床的力气都缺乏的他这时挣扎地下了床。森耶连忙来扶,玄澈说:“替我沐浴衣,我要去见沐羽。”
森耶知道自家主子每年都要去那地方与离去的人说话,立刻招来下人为玄澈梳洗打理。
玄澈的头发依然乌黑发亮,完全不像久病在床的人那般干枯粗糙,肌肤因为缺少阳光的照晒而白皙剔透,这张四十三岁的脸上没有丝皱纹,他的时间停留在二十五岁。
看着镜中的自己,玄澈轻轻问:“森耶,会难看吗?”
森耶急急摇头:“不会,不会,主子从来都是这么好看!”
“呵呵,不难看就好,难看了沐羽怪我。”
玄澈浅浅笑了,映亮了冬日。
沐羽,我来陪你。
在陵园前下了马车,玄澈如往常对森耶吩咐:“你不用跟来。”
森耶没跟去,在马车上守着,当太阳从头顶转到山腰的时候,个宫里来的太监匆匆跑来。那太监将封信给了森耶,说是陛下吩咐的。
森耶抽出信看了眼,脸色唰地白了,拿不住的信纸飘落在地。
而就在这不久前,方休明将卷黄绸交给玄恪。玄恪打开看了,脸色大变,黄绸跌落在地,他不顾切地冲出去,骑上匹快马朝着皇陵的方向飞奔而去。
玄恪冲到皇陵门前看到森耶干人等,他不等马停稳便跳下马对这干人大叫:“父皇呢?我父皇呢?!”
森耶看看玄恪,惨然笑,喃喃道:“你现在关心他又有何用?已经来不及了……”
玄恪目光落在地上的信纸上,只见上面写着:生同衾,死同椁。无比熟悉的清俊字体如那黄绸上的字迹,只是那黄绸写的却是:令太子即位。
玄恪尚未能惊觉,就听到旁边太监惊叫:“森耶公公!”
玄恪下意识地看去,就见森耶把长剑架在颈边,低语声:“主子,来世还要伺候您!”说罢,长剑横,便是血溅三尺,断了气息。
玄恪呆呆看着森耶的血顺着青色的地砖蔓延,汇成道弯曲的小河,慢慢流向他心目中誓死跟随生生世世的人身边。
那山般高大的陵墓中,似乎还回荡着声巨石降落的轰然。
或许千年之后,会有队考古者打开这千斤重的断龙石,看到里面停放着口冰雕的大棺,两个容颜俊美的华服男子相互偎依着,他们的十指紧紧交缠在起,那青年苍白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幸福微笑。
又或者是九泉之下,黄泉之间,鬼差们看到两个携手走来的男子,他们不约而同地摔破了手中的瓷碗,任洒落的孟婆汤扭曲了鬼差的面色,他们只是相视笑,紧紧握着对方的手跳入了往生河。
兴熙十五年冬,大淼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圣武帝玄澈驾崩,文帝玄恪即位,而这个少年天子即将领导着大淼走向最辉煌的时代。
全书完。
后记
这故事写到最后,我自己都在哭,写的时候边擦眼泪边敲键盘,没眼泪出来还不行,不然最了解故事的作者自己都哭不出来,拿什么来赚取大家的眼泪呢。
其实这就算是happyend了,我的心肠还是不够狠的,居然让他们死到起去了,不过从写文开始这个结尾就是如此预定好的,所以《束缚》选择的就是正剧而不是悲剧,有悲有喜就是正剧啊。
为什么全灭的结局还是he?因为“生同衾,死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