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远啊,我那侄儿要给司马炎找点麻烦,然后我们就有事情做了。”
“嗯?我看看。哦,好啊好啊,要打仗了。哎,一天到晚在成都这样的温柔乡里泡着,骨头都要酥了。”
“哼,打仗这事当然好,但若是打输了就不好了。”
“嘿嘿,关维之,怕什么啊?呐,现在我国的主力确实都在雍凉,但是益州这边的兵也不少啊。我们又不是要冲出去攻城略地,而是依托地利之便御敌于国门之外罢了。要我说,大司马还是谨慎了一些,干嘛要把陇西的一万人调回来啊?我们这点人马,足够了。”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样,成都这边的一万人暂时不动。免得汶山、汉嘉那边出了事反应过不来。你去自贡亭,点五千枪兵,到永安去帮助定烈防守。”
“好,那你呢?去南中?”
“呵呵呵,南中的局势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好很多。我啊,我去涪陵郡。”
“怎么,你以为陆抗那家伙不打永安,直接走涪陵郡?可是涪陵郡那边山高林密的,根本就不适合大军前进啊。”
“涪陵郡确实不好走,可是永安也不好打啊。孙定烈坐镇永安这么些年,永安的防御简直就是滴水不漏。吴狗哪有这么好的牙口啃下来?所以必然想打涪陵郡的主意。”
“嗯,确有这种可能。而且,以我对你的了解,就算吴狗不来涪陵郡,你也会从涪陵郡出兵吧?”
“哈哈哈哈~~知我者牵仲远也。我复兴社在涪陵郡深耕十年有余,整个武陵山脉,所有寨子现在哪个还不听涪陵郡招呼?我要反攻东吴的武陵郡,简直易如反掌!”
“好,你厉害。可是我们都走了,成都这边谁来守?别跟我说皇甫晏啊。这位可真的不怎么样。”
“这点我深知。不用担心,我已经给子丰写了信,让他把霍绍先派回来坐镇。”
“善,如此安排就万无一失了。那我明日就往自贡亭去了。关维之,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
翌日,南中,建宁郡,味县,南中都督府。
王颀坐于主位,马义、毛炅、孟琰、李慕、李流等分居两侧。
“诸位,长安那边的方略已定,晋国肯定要对上庸三郡下手。大司马也来信提醒本督,要谨防吴狗从交州侵袭南中。以本督看来,吴狗入侵,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所以,我南中七郡也要准备起来。”
“我等恭候都督发令!”
“诸位,我南中七郡,与吴狗接壤的是牂牁郡和兴古郡。这牂牁郡,山峦起伏,阴雨连绵。若是敌军真要从牂牁郡来,本督做梦都要笑醒。但是呢,敌军的主帅虽然尚不知道是谁,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太蠢,所以,牂牁郡这边,不可能有敌情。”
王颀的这段分析,可不是托大。而是实情如此:这个时代的牂牁郡基本和现代的贵州省差不多。而贵州,至少在上个世纪的最后几年,都还有着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的描述。这块喀斯特地形的集中地,在这个时代的交通,真的会让领兵大将绝望。
“因此,敌人若来,必从兴古郡来。而要进犯我兴古郡,兵少的话本督会将其吞掉,而若是敌人兵多,则必须沿着元水进军,否则就无法维系大部队的兵粮。”
所谓元水,在现代的称呼是红河。此河发源于季汉云南郡(今大理市),横穿整个南中,然后注入东吴的交趾郡(今越南河内)形成红河三角洲,最终在北部湾入海。可以说,在这个连盘山公路都没有的时代,有水运的地方,自然是大军进击的通道。
“所以,本督的布置是,放开兴古郡南端元江两岸的西随、进乘两县。然后让敌人沿着元江来到贲古(今云南个旧)。之后伏兵出击,把元江航运截断,全歼这支吴军。”
“呃……”
“躬行有什么话要说?”
“都督,大司马的命令是御敌于国门之外。”
“呵呵,本督已就此事和大司马沟通过了。汉中、永安背后便是大汉腹地,当然要御敌于国门之外。但是我们南中不同,只要南中人心向大汉,处处都是南中。再说了,大司马还责成本督尽快打通和贵霜的联系。但是我们这边向西走过去却是笈多。而笈多一直不准我们的使团向贵霜通行。本督渴望一个出海口已经很久了。”
“大司马同意了?”
“大司马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事宜都让本督便宜从事。只是大司马给本督划了一条底线:贲县的锡矿挖掘刚刚有了点出产,不能被破坏。所以最好不要放弃贲县。不然的话,本将一定后撤更远,那样打起来才更痛快呢!”